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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杵在車上,一板車的人見著那張冷臉都不敢說話,往素裡最是熱鬧的板車上竟出奇的安靜。
桃榆坐在霍戍的對面,他也沒張口,這安靜下,兩人說話無疑就是說給全車人聽的。
他見著霍戍那雙三白眼平視著他,雖然也不曾亂瞧,他竟卻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以前他要這麼看著人還怪叫人害怕的,現在竟不知怎的了。
桃榆便錯開目光靜靜的看著霍戍的手,想著傷口什麼時候才能好,想著想著神思飄忽,又想起霍戍前些日子給他摘的山菊再烤一晚上烘乾就能收了,想著那本放在床頭還沒看完的《洗冤集錄》,不知道被他娘發現沒……
“到了。”
桃榆懵了一下,恍然抬頭見著自村進去的小路,連忙下板車去。
霍戍從身上掏了了幾文錢拿給板車師傅,桃榆連忙摸荷包:“我這裡……”
話還沒說完,師傅已經趕著板車走了,桃榆還似看見了車上的人見著霍戍終於下了車長舒了口氣的模樣。
“我把錢給你。”
霍戍聞言都沒搭理桃榆,徑直朝前往村道上去:“再不走土匪把你弩走了我可不管。”
桃榆聞言手抖了一下,趕忙小跑著上去:“等等我。”
霍戍沒應聲,卻頓住了步子,由著身後的小哥兒跑到他身前去。
看著小哥兒柔軟的發頂,霍戍嘴角微揚。
“往後你再不許過來。什麼玩意兒,都這樣了竟還外再相與人家,把我周家當什麼了。”
“我要早知他們家是這德行,先前絕計就不會同你提這個事兒。好在是今天過來了一趟,聽到些這家人在村裡的名聲,否則還真就吃上了啞巴虧。”
兩人方才進村,就見著村道上過來了兩道身影。
遠看著有些像是隔壁村的里正,周家父子倆。
“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不然我們還是親自去問問紀里正是怎麼一回事吧。”
“能有什麼誤會,你便是問到了他跟前,還指著他自個兒承認自家哥兒不自重不成?這般毀過親的人家,往後再是問都別問了。”
周里正因氣憤,聲音並不算小,迎頭走過去的霍戍和桃榆自都聽到了這話。
桃榆遠見著兩人,正想著要不要打招呼,聽到這話,乍然啞了口。
“桃、桃哥兒……”
周正正想反駁他爹的話,抬眼便見著了在村道上的桃榆,一時間舌頭打了結。
周里正卻並沒有說人長短被立即抓包的羞愧,反倒是扯了一把身側的周正:“你可別跟我色令智昏,要娶這麼個名聲的回去,你小爹非得氣死不可。”
“這麼個名聲是怎麼個名聲,把話說清楚。”
霍戍沉下眸子,乍然冷了語氣。
周家父子倆見著高大凶悍的霍戍忽然開口,心頭一窒,陡然沒有了方才的氣勢,卻又還梗著脖子維持面子:“你是誰,我同你說什麼。”
霍戍眸子一凝,拳頭乍然捏緊。
桃榆見狀連忙拉住了霍戍的衣角,他雖然沒見過霍戍打人,但就憑他孔武有力的身形,一旦動手只怕是沒得挽回。
雖然不理解周家是什麼意思,但出於理智還是看著霍戍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周里正自覺得顏面有些掃地,可在旁人的地盤上,見霍戍冰冷的目光竟有些不把人當活物看的味道,心裡還是有些發慫,到底沒再扯口舌,連忙快步而去。
見著周家父子倆走遠了,桃榆直覺出了什麼事情,他慌忙抬腿就要走:“我、我先回去。”
霍戍道:“我送你。”
“不用了。村子裡幾步路,沒事的。”
霍戍見哥兒臉上難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