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信物。長歲受徵以前有個姘頭,那人給他的。”
“雖他不曾同我提過兩句此人,但卻總是貼身保管這根簪子,他死前讓我把簪子和給父母的養老錢一併送回來。”
“原也可以直接交給伯母,只是聽她的意思也並不曉得有這麼個人在,想著既是長歲以前掛念的人,不論那個人變心與否,我也當把東西親自送到人手上,算是有個交代。”
桃榆小心的把簪子接過來,好奇的看了一眼,是一根比較簡單的銀簪子,簪頭做有幾朵海棠花。
然有兩朵花已經被摔碎了一角。
“這根簪子尋常,並不是很值錢,且還是早些年時新的款式。怕是有這種簪子的人不少,不過看這簪子可知這人是個姑娘,一般來說小哥兒是不會帶這種款式的髮飾的。”
霍戍聞言眉心一緊。
“而且長歲哥已經受徵去了上十年,算著年歲,那個姑娘也早當出嫁了,就不好大張旗鼓的宣揚找人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為此才覺棘手。”
桃榆問道:“這簪子是後頭摔壞的麼?”
“不是,一早到長歲手裡就這樣了。”
桃榆揚起眉毛:“這麼倒是有別於旁的同樣款式的海棠簪。”
他放下簪子,想了想,道:“要不然這樣,霍大哥放心我的話可以把簪子先給我保管,等村裡有什麼集會席面兒的時候我就把這簪子插頭上戴出去。旁人見了肯定會覺得我戴這簪子突兀,不免多看兩眼。簪子的主人要是見到了,說不準會私下來問我。”
“還有,要是霍大哥認元娘子做長輩的時候同賢達耆老們說明自己是長歲哥的袍澤,特地送信物回來,事情在村子裡傳開,再誰家席面兒去晃晃,也是一樣的成效。”
霍戍斂眸。
“看來我是找對了人。”
“那……我就先把簪子收著了?”
霍戍應了一聲。
兩人方才說完,門外便傳來了說話聲:“小桃子,快看看誰來了。”
桃榆聽見外頭有說有笑的,他連忙站了起來。
前去開門的時候,先行便道:“爹來的巧,霍戍大哥來了,不曉得尋爹有什麼事兒,我倒了杯茶讓他等了會兒。”
紀揚宗聞言:“許是長歲的事情罷。”
話畢,又同身旁的少年郎道:“二郎,快進院子。”
霍戍在不遠處負手站著,看見院門口隨著紀揚宗走進來了個十七八的年輕男子,一席青衣妥帖在清瘦的身板上。
頭束竹簪,面容清雋,嘴角總是帶著似有若無的柔和笑意,一眼便讓人覺得是個如沐春風的儒雅讀書人。
“二郎哥哥。”
紀桃榆見著人喚了一聲,眼角微彎,一副乖崽樣。
霍戍聽此稱呼,神色冷淡的挑起了眉。
“本早該過來見你的,只不過這些日子事情繁忙沒得空。”
“我帶了些糕點吃食回來,你看看喜不喜歡。”
尤家二郎把提著的幾包東西拿給了紀桃榆。
“謝謝二郎哥哥。”
紀揚宗見著兩人很是融洽,老父親的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一轉頭才想起院子裡還立著個霍戍,上前道:“不知霍義士是有什麼事?”
霍戍覷了紀桃榆一眼,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里正有客,我下次再談。”
話畢,他拱了拱手便告辭而去。
尤凌霄還是頭一次見到霍戍,此人從身旁經過時帶了些風,他本已是身形修長,不想竟然生生比此人低了半個頭。
他不由得問道:“紀伯父,方才這位是?”
“近來不是有許多返鄉的戍邊士兵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