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軍營幾個月,幾乎沒吃過一頓飽飯,操練也是堪憂,卻又倒黴遇見一線有仗。
他這般沒有背景又無所依傍的新兵竟直接被推上一線去送死。
恰逢遇上當時三營死傷慘重,已經是大頭兵的霍戍從前線下來要在四營提人,見著他瘦弱不經風一般,直言要查驗騎射,見其騎射雙雙不行,對當時提他送死的人一頓臭罵,直接給換了下去。
後頭他竟被調去了後勤炊事處,保下了命。
昔時的葛亮也是詫異,霍戍不過是三營的一個大頭兵,要說管也不過管那麼十來號人,作何來四營提人大罵這邊同是大頭兵的人,這邊的大頭兵竟也像鵪鶉一樣不敢還嘴還聽他的。
老兵這才同他說霍戍不僅已經進營有些年頭了,且本就生於北域驍勇善戰,雖不過個大頭兵,但騎射一流,不壓於上頭領將。
他脾氣臭,性子又冷,不欲討好為此升不上去。
上頭的人喜好逢迎拍馬之人,可戰場上也終歸是需要霍戍這樣善戰的,雖不給他權,但卻也要籠絡著。
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惹他,若是鬧到了上頭去,上頭絕計是偏著能替他們打仗的。
葛亮道:“經此一事,他們都以為我和霍百戶是故交,再是不敢刁難。我在炊事處混了幾年,不僅少有上一線,且還受其餘士兵討好,能活著戰事結束返鄉,全然是受霍百戶庇護。”
“我一直想當面答謝,可惜到底能力有限,軍中不可隨意躥走,未有機會再見霍百戶。只能隻言片語的聽到您升了百戶,全然不想戰事結束後有朝一日竟能在同州遇見。”
霍戍聽葛亮這麼一說,倒是有了那麼一些微末的印象。
“當初你的騎射確實太差,我若選太差勁的人上一線得不到什麼助力,新兵送死也便罷了,我也討不了多少好處。你全然不必放在心上。”
葛亮聞言不惱反倒是笑了起來,說話果然還是跟印象裡一樣難聽。
“可不管是陰差陽錯還是如何,我還能回通州,亦是因為霍百戶。”
霍戍微微頷首:“活著就好。”
葛亮問道:“霍百戶怎未曾隨軍回京受封賞,作何會在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