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芝幫,林香本就手握一份聖旨,而且論綜合實力也是絕對名列前茅的,對於投機派而言,賭注一般就壓在這兩人身上。
王太平,顏思齊,若二人單拎出來,是有自己短板的,一個勢力不足,一個缺少在南海的名聲震懾力。但如今看來兩家合力在一起,又拿出了第三張聖旨,那這就很自然地衍生出來第三派了。
獨眼蔡保保依舊是不服的,口中罵罵咧咧。
但此時,坐在桌上的一方人物,卻由始至終都沒說話。
當王太平當眾表了態以後,大家都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聚了過去。
“鄭幫主。”陳芝彪問道,“你的意思呢?”
奉天會的鄭羽長在吹著暖手壺,一直像局外人一樣低著頭,此時才目光匯聚後,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鄭某……是來打紅毛賊的,只要能殺賊,我當一個大頭兵也行,這什麼盟主的,在下無心。”
“既然這樣……”陳芝彪剛開口。
“但是,我代表奉天會幾萬手足提一個條件。”鄭羽長伸出了一根手指,“這盟主,無論誰當都可以,卻絕不可以是‘海芝幫’。”
這一句話,雖莫名其妙,但卻是唯一一句明明白白的針對。
見這話完全對著自己而來,隆正桐臉色如常,問道:
“可以聽一下鄭幫主的緣由麼?”
鄭羽長放下暖手爐,轉過頭來,細聲緩慢地說道:
“龍爺,大家奉召升官發財,鄭某絕對理解。但事要辦得成,才有所謂的升官發財這種後話。說到底,這是一件為國殺賊之事,事關神州大地億萬萬生靈,非有大德之人不能擔之,也非有大德之人不能成事。”
眾人一愣,陳芝鵠和陳芝彪差點就要暴跳而起。
海盜談德?荒天下之大謬!這鄭羽長口上總說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事實上要搶這個位子,卻連個像樣一點的藉口都懶得找。
隆正桐笑了一聲,說道:
“鄭幫主的意思是,我無德?”
鄭羽長目光平淡,語氣緩慢,卻如劍般鋒利:
“閣下有無德,鄭某不敢說。但近幾日,鄭某得知,海芝幫能毫無顧忌親手把這早年一手一腳扶你們起來的李旦將軍營屠盡,這事可是看得心寒啊。”
鬨堂大作,這月前的傳聞其實一直都早已遍佈了南海,流言如刀,是真是假,反而不重要。
陳芝鵠站前一步,說道:
“鄭幫主可知,我們這次辦的英雄宴,舉個義旗,是打了誰的名義啊……”
鄭羽長右手揮了揮,說道:
“鵠爺,你就莫跟我提李賢公子的事了。鄭某講話直白,你就別把大家當傻子了。李賢公子在你們手上,說了什麼事,做了什麼事,由得他麼?”他頓了頓,“我若手上不是有十足的證據,敢在今日這等環境裡說出這種話來?還是,幾位爺真想看一眼我拿到手的證據啊?”
他的眼神又移到隆正桐身上。
隆正桐微笑:
“閣下能拿出什麼所謂的證據來?無非就是一兩個被人收買的犄角島士兵,再多,你不就是能把那害死李旦將軍的許心素壓到現場來?”
鄭羽長一愣。
隆正桐點著桌面:“你連李賢公子的話都不信,那憑什麼要我們信你手上的所謂證據?他們在鄭幫主你手上,又能做些什麼,又由得他們麼?”
話到這裡,坐在左側的蔡保保竟介面打斷道:
“鄭幫主,今日來是算私德,算私怨的麼?”他頓了頓,“若這樣,那蔡某也說了,誰都可以做盟主,就香帥營不可以。”
林應正看得交鋒正勁呢,未想到火立即就燒到自己這邊,眉頭一皺,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