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烏雲,如漆黑的巨石,壓抑著天空。
積雲中的雨水未溢位,卻將大地覆蓋在一層朦朧的水霧之中。
風吹過那支掛著‘葉’字的旗幟。它如一個守望著過去的殘兵一樣,屹立在那裡,深沉地注視著這個即將泛起風雨的武臺。
“對陣表出了,第一場,是你啊。”金子程說道。
“嗯……”
“對陣的是……張,魚仔?”金子程的頭轉了過去,看向那個中央武臺,一時語塞。
隆正桐點了點頭,也看了過去。
“聽葉師妹講,魚仔昨天晚上,就坐到了武臺中央了,一直都……沒下來。”金子程說道。
隆正桐沒有答話。
“切!打場架罷了,要不要躲我們幾日啊!”金子程說道,“我過去打聲招呼,該打打,打完,各回各家。”
隆正桐拉住金子程:“算了,別去。”
“什麼?”
“別去……”
……
“陳師傅,這麼早就到了?師傅特意囑咐我招呼你的。”一個葉氏弟子說道。
“多謝兄弟,奪印精彩。既然破了一個例,我就更加不想錯過。”陳十一拱了拱手。
“這邊請!”
“勞煩。”
陳十一跟著葉氏武館的弟子,登上了葉氏武館的主樓,透過掀開的仿木製窗框看過去,正好看得到今日第二場奪印的大臺。
從第二場開始,每響一次鑼,只打一場。
他放下了弟子倒來的茶水,走到窗邊,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自言自語道:
“張魚,徐尚雲,葉天賜,甚至葉茹芸都好……基本都看得出來原因。”他頓了頓,“為什麼會長的意思是,要看著……隆正桐?”
……
館旗飄蕩,葉氏武館的人,此時已經圍在這個巨大的武臺外。
葉文正,葉天賜,徐尚雲,葉茹芸,金子程分散在觀席的不同角落,隨著眾弟子坐下。
隆正桐的步伐很平穩,細看之下,連步距的變化,都不怎麼大。
擂臺上的張魚一直盤膝坐著,他閉著雙眼。
到隆正桐走上臺時,他才將雙目緩緩睜開,慢慢站起。
他的目光一接觸到隆正桐,就下意識地閃了開去,跟幾天前在外碰到的時候一樣。
一陣風吹過。
當!
鑼聲一震。
“鑼聲一響,生死由天!”
報幕人悠揚的聲音,飄蕩在整個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的心,在同一時間揪了起來。
隆正桐緩緩架起問手:
“詠春,隆正桐。”
張魚左腳腳尖微微一動,身體僵住,沒有給出反應。
風越吹越大。
兩人一動不動,臺下已經緩緩傳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我理解你的選擇。”隆正桐放下雙手,淡淡地說道。
張魚一愣,失了魂一樣地反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理解你的選擇。”
“隆……隆師兄,你知道?”張魚發白的嘴唇在顫抖。
“易地而處,我會跟你做一樣的事。”隆正桐說道,“但是,我會做得比你好。”
“好……?”
隆正桐點了點頭,說道:“好在,我不會有半分猶豫。”他頓了頓,“如果猶豫的話,那就對不起自己的決心了。”
“我……”張魚依然說不出話來。
噌,嗖!
一道勁風從擂臺東角穿至西角,臺下的所有人同時哄了一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