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團,九龍分公司,不動產事業部總部。
落地玻璃窗外,是九龍城夜景的最佳視覺,七彩斑斕的燈光,染透了這片黑夜。
這個豪華的辦公室裡,充滿了這個時代最稀有的真皮皮革味。
自動沸騰的茶水壺在咕嚕咕嚕作響。
不一會兒,沁人心扉的茶香,就漫遍了半間房。
“來,先喝口茶。”
說話的矮胖老人,頭髮稀疏,雖貌不驚人,卻是九龍城裡說話一言九鼎的人。
林氏集團九龍分割槽一把手,林永年。
林應恭敬地喝了口茶,然後迅速地迴歸到端正的坐姿,臉上是等待判決的神態。
林永年把弄了一下手上的小煙壺,慢慢地說道:
“這,是你的答卷麼?”
林應點了點頭,說道:
“對的,永年叔。”
林永年沉默了片刻,問道:“怎麼想的?講一下。”
“這小煙壺無論從形狀,圖案,抑或是內息結構來看,都完全符合當前考古學的各種前沿論證。真正最有問題的,是附著在表面上的痕跡,年代感非常不足。”
“很好,那為什麼還是這個?”林永年問道。
“但是,我們很容易忽略了它的出處。它的出處是大荒,而不是現成城市的地下。”林應頓了一頓,說道:“大荒那邊,有大量的低氧化區,會徹底抹掉氧化效應的存在,也就是所謂‘年代感’丟失的原因。而上面附著的同樣低氧化的大荒土壤,就是最好的證明。”
林永年靜靜地看著林應。
室裡只聽得到水沸騰的聲音。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怎……怎麼了?”林應的表情開始變得慌張:“錯……錯了麼?”
林永年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出一道往指定的攤中,找到最值錢的物件這道題來考你?”
他沒有正面回應林應的問題。
林應說道:
“因為……叔你……你想考我有沒有資格,傳接您鑑寶辨物的本事?”
林永年搖了搖頭,說道:
“鑑寶,固然之很有意義,也很值得傳承。但是,看物再毒的眼光,也終歸是術的本事,只要是術,本質上,就不怎麼重要。現在,其實各個大學院裡已經有前沿學者在著手研究解開內息結構之謎了,一旦有了統一的答案,什麼藏於民間的瑰寶,將會一夜之間蕩然無存。鑑寶這行當,自然就同時絕跡了。”
林應靜靜地聽著,他自幼就深愛這行,自然也知道這些行業內最重要的事。
“但是,鑑人,識人,卻是人類社會永遠的命題。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更是性命攸關的本領。”林永年繼續說道。
林應陷入了深思。
“我教你鑑寶,給你出難題,最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希望你學會我,真正賴以生存的本領,識人。”林永年又喝了一口茶。
“所以……所以我是錯了是麼?”
“對,錯了。”林永年嘆了一口氣,“而且,是錯得最讓我失望的那種。”
“我……”此時的林應,已經大汗直冒,手足冰冷。
“你對這小煙壺的所有認識,都是對的。但是這種‘對’,卻是別人,故意做給你看的。”他頓了一頓,說道:“你錯就錯在,看得清物,看不清人。”
“永年叔……根據是什麼?”林應語氣裡面有一絲不服。
林永年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鑑寶要問根據,識人,你能問根據麼?”
“但是……”
林永年立馬打斷道:“給你根據,有何難呢?低氧化區裡出土的小煙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