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圈以立方體為圓心瞬間收縮。
久瀨一番啪一下躺在地上。
呼。
周圍吹過一陣清風,安靜,安寧。
剛才圍殺過來的數十個人,此刻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久瀨一番的右手壓在額頭上,止不住地喘著大氣。
良久。
他看了看手上的機械錶,長長吁了一口氣:
“這一輩子,都沒過過這麼長的二十四小時。”
“下面,輪到你了,伊藤高……”
……
葉氏武館,內堂。
一個濃眉大眼,身形清瘦的中年男人,坐在抽著電動水煙斗的葉文正對面。
桌前的茶,半口沒喝。
“葉師傅,咁多年無見,收曬火啊?(那麼多年沒見,是沒有火氣了麼)?”
“老了,老了。”他低頭撮了一口熱茶,又吐了一口水煙:“人老了,想不認都不行,這不,前兩日,打個木人樁,都能把腰給閃了,哪裡還有什麼火。”
男人面容平靜,十分有禮地說道:
“您可不能亂認老啊。九龍八間大武館,無論是資歷,還是實力來講,葉師傅,您都是單單的獨一檔。我們這些晚輩,人微言輕,講話,無人聽的。大家,都要看你頭。”
葉文正笑了笑,臉上的橫肉,擠壓著皺紋:
“洪師傅,你講笑啦。長橋大馬,一指定中原。在九龍城古武界,哪個不認識你洪家拳的坐館,洪熙甄?人微言輕,從何說起啊?”
洪熙甄冷笑了一聲,喝了半口茶,說道:
“葉師傅你這麼大頂高帽戴下來,【長樂坊】的事,你是絕對不想管了是麼?”
葉文正沒有說話,低頭抽水煙。
“【長樂坊】那幫混人,天天在兜售那種精神鴉片,還專挑我們的武館弟子滲透!真不知道他們目的何在!”洪熙甄用力啪一聲敲了一下桌面,震得茶杯蓋都掉了下來,“我們練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那一道氣,染上了那種東西,不單隻塑造內息登段無望,怕是比常人,還更要傷身!”
葉文正看著眼前激動的洪拳掌門,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是我不想管,而是,九龍……有九龍的規矩,我們不能管。”
洪熙甄臉露輕色,說道:
“九龍的規矩,真是說出來都是笑話,九龍城這個鬼地方,真的有規矩麼?”
葉文正眼神一凌,光反射到小眼鏡上:
“九龍城,是沒有統一的規矩,不代表每個人,沒有各自的規矩。”
洪熙甄沉默,沒有回應。
葉文正繼續說道:
“九龍城八大武館的坐館,除了古武界之間的紛爭外,不得管九龍事。這條鐵律,你總不會是第一次聽吧?”
“我當然知道。”洪熙甄說道:“要不然,你覺得我今日來,是什麼意思?一個打破了規矩好管,我們八個坐館一起破了,那幫人又能怎樣?是要派‘驚蟄’人形高達進城麼?還是派‘黑禽’巡航艦進來?”
葉文正放下了茶杯,陷入了沉默。
“再這麼下去,要廢一輩人。”洪熙甄往前傾了身體。
良久,葉文正緩緩開口道:
“規矩,就是規矩……”
“你……”
“阿定,送客!”
洪熙甄啪一下桌面站了起來,用食指直直指著葉文正鼻尖,惡狠狠地說道:
“葉文正!人老了,真他麼腦子會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