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後天青,烈陽當空。
雨水早被蒸騰幹,地面有些龜裂。
一塊廣闊的空地,中間停著一架頂級的‘宋轎’型小型飛行器。
轎的外部漆塗鮮亮,轎頂呈圓形,採用仿生絲質布料覆蓋。轎頂飾有鳳飾邊緣,輔以珠穆暗花。精美的雕刻環繞轎子的周圍,繪彩一副‘鳳求凰’的古畫。
半透明的轎簾隨風垂下,裡面是一個幽幽的人影。
轎子的周圍,站了數十個穿著大馬褂,長布衫,黑布鞋的男人,個個臉上神色嚴峻,殺意黯然。
嘭!
啊!
一聲慘叫。
雙花紅棍,陳十一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口中喃喃道:
“會長,最後一個了。”
他緩緩將那已剩下半截的屍體拖開,丟到旁邊,然後恭敬地站到轎子旁。
地上跪著一個渾身大汗,瑟瑟發抖的男人,口中喃喃道:
“會長……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
啪!啪!啪!……
他每說一句話,就扇自己一巴掌,門牙被自己扇掉了兩顆,嘴角流出了血。
男人眼神渙散,嘴唇鐵青。
簾幕裡傳出了一把悠然的女子聲音:
“我已經三令五申講過,太子基介紹過來的生意,一律不準碰,你們堂口,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麼?”
“我真……真的不知道的,是……是他們。”男人指著地上那些只有半截的人,“他們拿了我的錢去入股的。”
轎子裡的人沉默了半刻。
良久,她又溫潤地說道:
“何叔,你跟了我爹那麼多年。你講話,我肯定信的。我滿月的時候,你還送過滿月禮呢。老一輩的人死的死,病的病,我可以倚仗的長輩不多了。”
“鳳七會長……我……”
男人止不住地發抖,吞了一口口水。
“今日你受驚了,那幾個年輕人不懂事,即使是你做的,事情到這裡就算了罷。”轎裡的女人頓了頓,說道:“十一,給我送兩支山參給何叔,定定神。”
“是。”
陳十一點了點頭,走上去,扶起了男人。
男人深吸一口氣,甩開了陳十一,撲通一聲跪地:
“會長,我……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太子基的人,抓了我兩個夫人,逼著我去罩他的長樂坊。”
轎子裡的女子輕笑了一聲,拉開幕簾。
走出來的,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女。
一雙丹鳳明眸蛾眉曼睩,凝脂如雪,皓齒朱唇。
點到為止的豔,不可方物的美。
連那明明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男人,都止住了呼吸。
那個令人窒息的少女彎下了身子,細聲問道:
“何叔,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她的語氣由始至終都如水一般柔。
男人的臉色唰一下重歸青白,口張大,雙眼茫然。
“剁了,然後拉出去餵狗。”
少女一甩裙襬,轉身走回轎子裡。
“明白。”陳十一冷冷地說了一句。
男人瞳孔一亮,一把銀白色的菜刀往他頭骨上輕輕劃過。
世界,從此安靜。
……
“會長,聽日葉氏奪印的第三場,你去不去看一眼?”
陳十一渾身鮮血,走進了技擊總會。
鳳七翹著腿坐在堂上,皺了皺眉,嘖了一聲:
“你就不會去衝乾淨才回來麼?別把會堂弄髒。”
“哦。”陳十一有點慌忙地往外跑。
“不用了,你就站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