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應臉色如常,依然笑眯眯的,眼神卻飄了開去。
丹寧卻是意味深長地用那雙碧藍的眼睛審視著林應。
這個自視甚高的唐頓家族天驕,卻忍不住對這位林家的側室之後展露出無比的欣賞。
丹寧笑了笑,繼續說道:
“鎖死李鼎夷,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事,柏林栽與不栽,都不影響這事最終的結果,早晚而已。”他頓了頓,“我們唐頓家從頭到尾想真正合作的人,都是你啊,應少。”
林應眯著眼睛,就是那種近視眼沒了眼鏡的習慣動作,疑惑地哦了一聲,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丹寧少爺,多謝你的信任。”
“哦?”丹寧歪嘴,“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您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要是再假裝猜不出來,怕你會生氣。”林應的樣子依然非常誠懇。
“哈哈哈哈……”丹寧大笑幾聲,說道:“我早就聽說了,永年叔喜歡猜謎,三天不到兩日就給你這接班人出‘考題’,來,你猜到了什麼,儘管說。”
林應想了想,吞了一口口水,說道:
“丹寧少爺你的穿魂引與李鼎夷少爺的穿魂引,【互斥】。”
丹寧不置可否,轉過頭去看江。
“假如不是,跟李少爺合作不是更好,選我……無論是現在還是之後,對您的幫助,都不大。”林應接著說道。
丹寧點了點頭,表情非常欣慰,像一個長輩一樣,但事實上兩人年紀相仿:
“這麼說,就夠坦誠了,起碼就像我對你如此坦誠一樣。”他頓了頓,“所以到這地步了,我希望你給一句準話。”
林應倒是露出了一股真正不惑的表情:
“請說。”
“冒了那麼大風險來這【羅剎海】,第一個去開啟了沉七州的主須臾願,你果真什麼……都不要?開滄劍不要,議席不要?”
林應沉默,臉色卻沒有多大變化。
丹寧卻沒有停下,追問道:
“跟誰合作,都起碼有一個先決會談,李鼎夷一樣,柏林也一樣。但你,若什麼都不要,我可不敢用你啊。”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得海鷗哇哇叫。
“永年叔的意思,對我來說,開滄劍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議會這一席新人位。”林應開口道。
“所以,你想要這議席?”
林應搖了搖頭:“當然……”他停了停,“不是。”
“哦?”
“我看得出來,無論是開滄劍,還是議席,丹寧少爺你都志在必得,我有自知之明,與你為敵,我無那怕一分勝算。”林應說得真摯無比,“所以……我與永年叔不一樣,我沒有那麼大想頭。”
“在這【羅剎海】,我只想要一樣東西,丹寧少爺你的人情。”
丹寧微微一動,立即就恢復了笑意:
“我的人情?出去以後,可是要我幫你對付別家的人?”
“不,絕不涉及外家。”林應搖了搖頭,語氣輕了幾分,“我只想……出去以後……丹寧少爺你,能在永年叔面前多說我好話。”
“啊?”丹寧皺眉,聽不明白。
“也就是……在林氏企業九龍城分公司的接班人這件事上,希望丹寧少爺你,能出一點力,讓叔輩們放心讓我上。”
丹寧一愣,碧藍色的目光微微一動。
兩個人就那麼對視著,一個帶著驚奇,一個臉上全是真摯。
“哈哈哈……”丹寧笑得萬分開懷:“明白了,明白了!我的上帝!真有你的,絕無問題,對比你們林家的其他人,你最得我喜歡!”
林應說完那句話後,表情又變回笑嘻嘻傻乎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