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十二員大將身後,傳來一位老邁虛弱的咳嗽聲。
隆正桐心中的驚疑一閃而過,臉色逐漸逐漸地平靜了下來。
“徐閣老,只是些後輩年輕人罷了,何須下手這麼重?”
十二位大將,齊刷刷地讓開。
黑暗之中,走出一位穿著黑金麒麟袍的老人。他右手搭在一位下人手上,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慢,顫顫巍巍。
他眯著眼睛,眼袋很深,蒼白的臉上佈滿了老人斑與皺紋。一眼看過去,這羸弱之極的身子,顯然已是風燭殘年。似是一個不留神,就駕鶴西去。
“你我,都半隻腳邁入棺材了,何須動那麼大火氣。這朱家的皇朝,是要靠這些年輕人守的。”
溫體仁慢慢地走到幾位大將之前,艱難抬頭,藉著月色和火光,打量了一眼站在屋簷高處的隆正桐。
隆正桐在空中瞅了兩人一眼,心中一動,打蛇隨棍上,飄飄然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他落到老人跟前,收刀拱手,有禮地說了一聲:
“閣老。”
坐在院子正中央的徐貞元臉色陰沉,不自覺地露出了驚色。
這位內閣首輔,在這殺氣大盛的深夜親自到訪,絕對是天下第一奇事。
良久。
“閣老。”
徐貞元站了起來,這位少了十幾歲的老人相比之下,此時顯得更是精神矍鑠。
他拱手行了一個禮:“此人,深夜行刺徐某,連著同困在天牢的兩人,本月已是第二起了。皇城腳下,如何能此等無法無天。您老待坐,讓我將此賊擒來,細細拷問。”
溫體仁長長地嘆了一聲老人氣,眯著的雙眼逐漸聚集到徐貞元身上:
“徐閣老誤會了,這裡沒有什麼賊人,更沒有什麼刺殺。今晚所在的,都是國之棟樑,我朝之柱石,咳咳……”他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都是誤會……”
徐貞元沉默,不動聲息地掃視了徐府一圈。
從剛才動靜極大到現在,起碼已經過了小半柱香。以禁軍往日的動作來看,早就該將這徐府圍得水洩不通了,如何會像如今這般冷清?眼前這位內閣首輔,出現得雖毫無徵兆,但事實上,絕對是有備而來。問題是這‘備’,備到了何種程度?從陳芝彪被捕開始,還是……溫世凡的手段是一局?
“咳咳……夜深了,莫讓這誤會再糾纏下去,走吧。”
溫體仁揮了揮手,不容置疑地轉過身去,很自然地要把人帶走。
“溫閣老。”徐貞元冷笑一聲,“刺殺朝廷一品大員,是冤是罪,會有大理寺盤查,之後自有聖上定奪。閣老你,二話不說,就要把人犯帶走,是何用意啊?莫非……這三位名動南海的海梟,都是你的人?”
沉默,刀光搖曳,那身後的十二個將軍,不動聲色地動了一動。
溫體仁似是耳背目盲,一副非常艱難搞清楚現狀的神態:
“啊……什麼?”他頓了頓,說道,“是啊,這個,還有西牢的那兩個,都是我的小友啊。”
徐貞元微微一愣:
“閣老這麼說,今日,前日之事,您老都是知曉的了?”
“這兩日,發生了什麼事?……”
溫體仁連走一步路都好像很艱難,說話氣喘喘,宛然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鄰家老人。
“閣老……”
徐貞元口吐雷霆。
誰也沒忘記,那蓋住徐府的巨大碧麒麟,動靜雖靜了下來,卻由始至終都沒有撤去。
此刻,那瞪圓的眼球擺了擺,死死地盯著這門口的來人。
“貞元啊……”溫體仁嘆了一口氣,“世凡手上那一支半支的邊軍,以你我十幾年同儕,你若想要,問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