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會場相當熱鬧,卻並沒有失序秩序,坐在臺上的幾位人物,各自派人往臺下收此次來客的旗幟。
大臺逐漸空了出來,籌備著即將到來的比鬥。
“海芝幫,一百零七支旗。”
“香帥營,九十八支旗。”
“奉天會,三十七支旗。”
“蔡氏軍,二十九支旗。”
“王太平,七十五支旗。”
……
整個過程,無比流暢,一丁點爭論,猶豫,拉扯,矛盾都沒有出現過。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幾乎一切的投誠勾搭,都在這大磡島的宴會之前做完了。這坐在主桌上的五家大海盜,在聽到這紅毛鬼打福州,聖旨召天下英雄之時,暗中都已經密鑼緊鼓地拉人結夥。
顏思齊的話是對的,南海千絲萬縷,隊早已經站好,哪裡選得出一個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人物?那還不如將這旗幟,明明白白地放在桌面上,讓大家搶好了。
……
烏雲遮日,海風冷吹。
“若各位無異意,那就下場露一手吧。”顏思齊點起了草煙,“誰先來?”
陳芝鵠剛想說話,隆正桐就先開口道:
“蔡國師,鄭會長,兩位手上的旗少啊。”
蔡保保單眼抬頭:
“如何……旗少,龍爺便不要麼?意思是,我和鄭會長先等兩局?”
隆正桐搖頭,說道:
“不,海芝幫提議,讓兩位先下場,太平兄次之,香帥接上,我們則最後。”
幾人紛紛一愣,包括身後的陳芝鵠陳芝彪都呆住了。
而那顏思齊,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色。
“龍爺,你手上旗子最多,這也反應了諸位對你的看重嘛,為何此等謙讓?”蔡保保問道。
“這是海芝幫的誠意。”隆正桐笑道,“鄭會長說得對,這雖然是升官發財事,但若人人只搶著這功勞,別到頭來紅毛打不跑,反而把在座諸位坑進去了。”
顏思齊抽了一口草煙:
“龍爺高義啊……要打贏紅毛鬼,蔡國師和鄭會長旗少,這五道水路,讓他們有一個機會先選,是共贏的生意。”他頓了頓,問道:“香帥,你可有意見?”
林應笑了笑,說道:
“這是龍爺的宴會,龍爺包尾都沒意見,我有什麼意見?”
“太平兄你呢?”顏思齊問道。
“我沒意見。”
“鄭會長,蔡國師,你們呢?願拿這頭彩嗎?”
會場在這句話之後靜了一下。
被點到兩人對視了一眼,電光火石,空氣突的冷了一分。
鄭羽長在這秋高氣爽的九月天,穿著一身白毛皮草,他放下了手中的暖爐,動了動肩膀,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鄭某本無爭這大旗之意,只是幾條海路的分配如何,對這福州的戰局影響甚大。鄭某保證,若今日僥倖奪了這排程權,定必為大局顧。”他頓了頓,“把紅毛賊趕走後,鄭某立即回寶島,絕不貪功。”
講完這句話,他雙手張開,白毛皮草從肩上落下,落到椅子上。
這看似身體虛弱的濃眉大眼漢子,脫下皮草後,卻是一身橫練鐵打的宏厚肌肉。
他一抬手,一身旁的手下便嗖一聲丟上了一把血紅色的月牙鏟來。
這鄭羽長一握鏟丈,渾身上下九散發出一陣熱氣,此等蒸騰的感覺,使得他整個人周圍的景物都有一種融化的模糊感。
隆正桐眼中的晶片湧動,似是又再識別出相關檔案的資訊。
人人只道奉天會的鄭羽長在許多年前便因復朝無望心灰意冷退居二線,近些年來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