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年叔,你這些場面話,沒必要在我面前展示吧?”
“哦?”林永年微微一動,愣了片刻後,笑了兩聲。
“從今天出席會議只有我們三個我就看出來了。”李鍾澤說道,“現在真正憂心的,只有這個把小妹送進去逛風景的神代家兄長,其他的人,怕是欣喜,多過擔憂啊……”
林永年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
“你錯了,我說的感覺不詳,是實話。”
“但你敢說,心中沒有幾分欣喜?”李鍾澤立即問道。
林永年沉默。
“你我都看得出來,能撐到現在的人,都是真正有資格坐進議席位置的,手段稍微差點的,心性弱一些的,現在或死,或出來了……”李鍾澤補充道。
林永年倒了一杯茶過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幾分欣喜,也瞞不過你啊。”他頓了頓,“我跟大家心裡想的都一樣,指揮部黃擎說的有外力插足的判斷,隨著伊萬諾夫那內息練得最好的小子退出來後的一句話,越來越站不住腳了……”
李鍾澤點了點頭:
“從淘汰順序和裡面現在攪成一局的情況看,是內鬥的可能性更加大了。”他頓了頓,“這幫年輕人的手段,事實證明也真的出類拔萃,也難怪十幾年前就有幾家人預測的【黃金一代】這樣的稱呼。只要這次沒死,無論結果如何,我相信企業內部的權力交接,都會加速幾年。”
林永年附和道:
“是啊,如果是大內鬥,就沒什麼好追究的了,什麼‘非必要不競爭’的指導方針,別說放在年輕人身上,就算我們自己上,怕也不是個個都沉得住氣的。”
“沒什麼好追究?”李鍾澤搖頭嘆息:“您以為誰都像你我這麼想得開?寧永孝是花了天價破開羅剎海,送你家的林輕進去的,會議還透過了,你該知道林輕進羅剎海意味著什麼的,這又是翻了一倍的大價錢。這筆費用,總是要有人付的。後來的動手,自然難追究,但第一個進去先壞了規矩殺了寧永仁的人,過後依然麻煩不斷。”
林永年想了想,靠前了一些,細聲問道:
“阿澤,你老老實實跟我說一句,我可以保你。”他頓了頓,細聲問道“一進去就動手的那個,是不是李鼎夷?你要知道,重傷出來的柏林,昏迷前只留下了‘李鼎夷害我’五個字。”
李鍾澤看了林永年一眼,說道:
“當然不是,那種斷斷續續的一幕記憶,能算什麼數?就算開始就動手的是柏林,被反殺了,也能留得這麼一句話。”
兩人沉默,一起低頭喝茶。
李鍾澤喝了口茶,抬頭問道:
“永年叔,我看報告傳回來阿應的內息大概位置,也近寧永仁,先動手的,不會是他吧?”
“當然不是。”林永年矢口否認,“他哪裡是寧永仁的對手!你這可千萬不要胡說。”
兩人又再沉默,默契地不作聲,繼續低頭喝茶。
“那就,只能等阿輕出來的說法了。”林永年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
……
羅剎海,金陵城。
殘存搖曳的火光,因長年積血而潮溼發酸的陰暗地牢。
一條長長的鐵鏈在火爐上烤著,烤得通體發紅,發出劈啦啪啦的響聲。
帶著黑色長高帽,腰間配著皇城令牌的獄司放下了手中的一碗叉燒飯,眼神狠冽地看向前方:
“兄弟,嘴真硬啊……”
炙熱的火爐旁,一個傷痕累累的健碩身軀,被至少五把大鎖鎖住要穴,捆在刑架上。沾滿血絲的頭髮下,是低壓的頭顱,口中吐出血沫,不似人形。
獄司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帶上了一個極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