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琪扭著個脖子,狐疑瞧著她,“外頭什麼人?你大白天關門做什麼?悶不悶?”
“噓!”
經提醒,青娥才發覺不該關門,卻也不能再開啟了,只得拿手攏在臉邊,透過門縫往外望。
茹茹聽見外頭馮俊成的聲音,喜出望外要推門出去,卻被青娥一把拉住,讓她乖乖待在身邊。
院裡馮俊成和馮知玉趕到,三人正不尷不尬說著什麼。青娥看到馮俊成就站在她十步遠的地方,中間明明只隔著馮知玉和柳若嵋,卻像是阻隔了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馮俊成剛從衙門回來,換了衣裳,穿一身蟹殼青的寬鬆直裰,顯得分外沉著冷靜。他也是剛知道馮知玉帶著柳若嵋登門,放下手頭的事務便趕來了,一刻也沒有耽擱。
“若嵋妹妹,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柳若嵋與他見禮,“實在不好意思,本該先去瞧你的,可我一下馬車,見著她…不知怎麼就跟來了。”
“無妨…”
他沒有問這個“她”是誰。馮俊成緩緩舉目,瞧見了柳若嵋眼底充滿期冀的絕望。
柳若嵋倉皇笑笑,“我今日來,沒有打攪到你吧?”
馮俊成搖搖頭,與她拱手,“就是你不來,等我哪日得空也是要再到你府上登門賠罪的。”
最初馮知玉聽柳若嵋和馮俊成的談話,還有些雲裡霧裡。這兩人說起話像打啞謎,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
樹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叫得樹下人也心煩意亂,只想一股腦理清愁緒。
柳若嵋強作微笑,“俊成哥哥,你說怎麼有這麼巧的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她也在這裡?”
問完,柳若嵋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傻。
馮知玉在旁窺著二人,隱約覺察些許古怪,因此沒有做聲。
劉夫人走得慢,這會兒才到,不想進僕役的院子,就在門口朝馮知玉招招手,“怎麼都跑到這兒來了?噯,這院裡不是住著那蒙冤的婦人一家?”
馮知玉揚眉問:“什麼蒙冤的婦人?”
劉夫人朗然解釋,“就是先頭那樁將俊成困在錢塘的案子,這婦人狀告秦家小兒子欺凌她,事情鬧大了,秦家不肯罷休,便在背後使絆子。”她說到這兒,倏地噤聲,是想起柳若嵋和徐同的關係了,訕訕笑問:“怎麼你們都不知道麼?”
要這麼說,馮知玉便也想起來了,卻仍舊不曉得那婦人究竟怎麼了,是長了三顆腦袋,還是長了六條臂膀,如何引得柳若嵋窮追過來一探究竟?
“二姐姐,你聽我說。”柳若嵋手帕掩面,在馮知玉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道明屋內是當年巷口沽酒的美婦人。
這還了得,五年前馮知玉便為著那沽酒女敲打過自家弟弟,而今眼神果真陰沉下來,珠釵晃盪,叮噹作響,倏地轉臉望向那扇緊閉的門。
門內,青娥還貼在門縫往外張望,猛然對上馮知玉飛射而來的眼神,腿杆都痠軟了。
馮俊成也轉過頭看向那朱漆斑駁的門,門裡靜悄悄的,他卻彷彿瞧見了一雙驚魂未定,失張失志的眼睛。
“咱們別在這兒站著了,到廳裡說話吧。”他提氣對馮知玉道:“二姐,你今日來為何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我小時候也在錢塘住過兩年,回來一趟有什麼好跟你提前說的。”馮知玉覷他,“你我上回見面已是前年,還以為你見我來起碼能露個笑臉,怎愁容滿面,一副恨不能趕我們走的架勢?”
她說得言重了,馮俊成臉上雖沒有笑容,但也絕沒有愁容。
馮俊成不受她影響,剪手先走了出去,“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