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全線亦必震動。”
“安陸小域,不足多為,襄陽一下,周人喪膽,其境我可傳檄而定,實不必此刻更費刀兵。”
陳伯宗聽罷,又作思慮。
程文季與其父程靈洗都已被他留在郢州鎮守後方了,此刻若是不允程文季的請戰,此次荊襄大戰,程氏一門作為自己的心腹勢力撈不到功勳,恐是要寒心的。
而周羅睺所言,單從軍事上講,亦不無道理,在江陵未拔之前,郢州是不能太過空虛的。
程文季看出了皇帝的為難,當即道。
“周人於荊襄少騎卒,其安陸兵馬既移師隨州,襄陽若危,其必行師曠野赴援,我若騁遊騎擊之,必大破之。”
“安陸周兵雖不多,然能破之,則襄陽之敵失一臂膀,足為章車騎聲援。”
“臣無須他眾,請自率本部三千騎,更給民夫三千運糧草,足以往。”
只出三千騎卒與民夫自是不礙守城。
聞得此言,陳伯宗終於壓下週羅睺的質疑,果斷道。
“善,朕如少卿之願。”
天將入暮。
樓外,已是晚霞漫空,遠處,數點白鶴驚飛。
樓內,惟聽得少年天子聲言道。
“少卿於江北,自可便宜行事。”
“惟勿殺掠百姓,更當愛惜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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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大二年(568年)。
三月三十日。
陳帝陳伯宗遣遊騎將軍程文季率精騎三千,襲隨州。
是日,陳軍萬二千人圍沔陽(今仙桃)、九千人圍竟陵(今天門)。
四月一日。
陳將周敷自荊州(今河南鄧縣)引輕騎東向,周將田弘追之不及,陳將周炅克襄城(今河南唐河)。
是日,章昭達逆沔水至襄陽,立營於城東北,周襄州總管衛國公宇文直欲棄城逃,麾下勸之乃止,因守城,併發令各處守宰,使赴援襄陽。
周天和三年(568年)二月。
關中忽有小兒歌曰:“三晉主,走巴蜀,齊魯公,衣胡服。”
時人解之,三晉主,晉公宇文護也,齊魯公,周帝宇文邕也(宇文邕原爵魯國公)。
通而解之,即周帝宇文邕將引突厥為援圖誅宇文護,晉國公南奔巴蜀,方得逃脫。
又有痴人歌於長安市,曰:“黑衣者,居中國,東南傾,天柱折,親不親,活不活。”
長安市中有善卜者,解之曰,黑衣即宇文氏,東南傾即東南方有戰事將敗,天柱折即一分為二,親不親即宇文氏內鬥,活不活即相爭兩虎皆得活。
又有關中人掘地得符命,上書:“晉服百蠻,魯興法難。”
時人皆不悟,又有卜者為當時解之,晉服百蠻,即言宇文護將平定南方,魯興法難,即言宇文邕將廢法滅佛。
百姓大譁,時周人崇佛者多,聞聽此言多懼宇文邕。
此類圖讖之言另有數種流佈於市井。
民間初時皆不信,惟作談資而已。
至三月末,陳人入寇山南,東南傾之讖言已應,民間始信之,因此傳此流言者漸多,竟入於宮門。
宇文邕得此讖言,且憂且喜,東面戰事一旦結束,無論勝負,他與宇文護必要刀劍相向。
讖言中說他聯結突厥即可得活,亦是切中了他的心理,為他指出了一條求存之路。
北周國中不過二十五萬之兵,其中河西隴右二萬,關中北古長城沿線二萬,關中六萬,河東三萬,弘農二萬,襄陽三萬,南陽一萬,江陵二萬,巴蜀漢中四萬。
而今東面備齊,南面御陳,北周國中兵力幾盡,突厥若能有數萬之兵南下聲援,他於國中之威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