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諸方領因此有怨,皆意速勝。”
“然則若非如此,我兵必為陳人所破,二萬之師,必喪陳國。”
“諸方領惜糧草,而我惜兵士之性命,願嘉善為我美言之。”
扶余昌自幼便隨先王征伐,軍旅之事,所見既多,自己手裡的家底又薄,早已形成了一套保守派的打法思路。
此間慢慢講來,竟是也有幾分道理。
他見嘉善點頭稱是,終於將藏在手中的一張王牌打出,他道。
“我前時已用間諜行於陳國釜山、巨濟,窺知陳人有水軍數千在彼處。”
“前日我遣偏師三千人先擊沿海之安平城,實誘敵之策也。”
“陳人海舟迅速,我知其必援安平,我偏師求援之信,或在一二日內至營中。”
“陳軍浮海而來,立足未穩,此時擊之,必獲大功。”
“屆時,援信一至,還望國左平能領數千兵馬救之。”
“左平當為我功臣,嘉善當為我於陸!”
扶余昌一向信不過這些來自大族的旁系兵馬,無奈他手中的嫡系部隊只有六千。
該裝孫子的時候,就得裝孫子。
他扶余昌素來能屈能伸。
萬一這批援軍敗了,那他便立馬領著自己的嫡系逃回國內,向陳國皇帝上書請降。
到時候,似國茂這等丟失了軍隊的誤國“奸臣”,便送給陳國皇帝任意發落。
北面有高句麗大軍壓境,陳國還能不允他歸降不成?
那時,國內沒了大族掣肘,他這個王,只會當得更加舒心。
而若是陳人鬥他不過,敗給了大族援兵,那他就能借這場勝利吸引陳國援兵,為高麗大軍殲滅陳國主力創造條件。
屆時,他便能靠著勝利,與這些靠著伐陳崛起的朝中新貴結合一番,撈回點王室的權威來。
若是高麗更進一步,果能擊滅陳軍主力,那他更就徹底翻身。
總之,如此計劃,前番頻頻請戰的大族,必然難以抵抗其中誘惑,而於他而言,勝敗皆能得利,實是善莫大焉。
扶余昌忽而抓住了嘉善的雙肩,那看向嘉善的目光之中,似有烈火。
嘉善畢竟年輕,此時見到他那幅好像要將自己吃掉的神情,心頭一緊,原本的那份活潑退去,只小聲言道。
“妾已知鞬吉支之意,稍後將皆告阿父,援兵之事,妾亦將勸成之。”
扶余昌知曉自己的計劃得逞,當下終於不再壓抑。
他將眼前這朵還未曾被人嘗過的嬌花拋在榻上,就要邁出自己與勳貴集團結合的第一步。
忽而,帳外侍者的高聲呼喊將他打斷。
“鞬吉支,安平急報,陳軍五千人自海上來攻,我軍交戰不敵,請援兵。”
正在興頭上的扶余昌,不好否了方才自己的言語,只好強披了衣衫出帳。
“速召諸方領往我帳中議事。”
侍者知曉自己方才攪了鞬吉支的雅興,聞言立時應諾而去。
扶余昌無可奈何,此間只好找了根木樁發洩。
他揮手向那木樁一錘,拳頭上的痛感讓他心中升起一陣警覺。
只是,那個他一直防備的周羅睺。
現在藏在哪裡?
八月二十日。
百濟王得安平求援之信,遣左平國茂,領其所部五千人出安羅軍寨援安平。
國茂既出,安羅寨中餘兵不過二千人,百濟王畏周羅睺奇兵或至,恐懼不能眠,覆甲執兵守營門。
百濟王急遣使者催後軍,令晝夜進軍向安羅寨。
八月二十一日。
後軍前隊千餘人至安羅寨,百濟王稍安心,令眾軍戒備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