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先取此處。”
只見他將木杖指向了輿圖上北齊境內大別山以南的那幾個州郡,他解釋道。
“在此用兵,我軍雖不得舟船之利,但齊人前有山川阻隔,相救艱難,後顧周人侵擾,難發大軍。”
“如此,於此地用兵,則我軍其實以多擊寡,取之不難。“
他看到陳蒨與侯安都面上俱都露出讚賞的神色,於是又言道。
“此地一取,我江北數州壓力驟減,齊人淮南則斷一臂。”
“待至明歲三月,春深水漲,我軍則乘水兵之力,盡出東路向北,盡取其東廣州與淮上盱眙等地。”
“如此則齊人於淮南,左右兩臂俱為我斷,天時若宜,我則可東、西、南三面相攻,必破壽陽!”
“如此,則淮南盡入我手。”
“若天時不宜,則我亦可憑江河、山川之險,全保新取之地不失。”
吳明徹這個方案已將進退兩方面的狀況都慮及了,已然可稱完備之策。
侯安都聽他說完,終於發話。
“吳將軍之計甚善,然而若齊人棄東西兩路於不顧,盡起大軍攻我合肥,則我軍必進退無措,此計破矣。”
“以我之見,合肥之地必置重將重兵,以備齊人來攻。”
“待我東西兩路俱勝,西軍則越大別山取淮河上游控潁口,阻其中原援兵。”
“而東軍則沿淮河逆流而上,盡鎖淮河南北交通,絕其歸路。”
“我合肥大軍則鼓譟向北,奪其氣勢。”
“如此,淮南齊人縱有十萬之眾,亦必束手成擒!”
侯安都這是提了箇中心壓迫,然後左右夾攻,最後利用淮河和陳軍的水上優勢,包北齊一個大餃子,盡滅淮南齊軍的激進方案。
不得不說,這個方案的誘惑力很大,成功的機率也不小。
而這個方案要成功,最關鍵的,便是坐鎮合肥的這員大將要能夠有效抗住北齊大軍的攻勢,從而給東西合圍創造機會。
侯安都面上神色自若,心裡卻已篤定自己即將重出江湖。
可惜陳蒨卻未能如他心意。
但聽陳蒨言道。
“侯公之策甚善,吳、黃二公之謀亦可觀。”
“朕意從侯公所謀之大略。”
“至於合肥誰人來守?”
“朕亦通軍略,今次北伐,於我朝之前途命運干係極大。”
“朕自當親往守之。”
陳蒨在侯安都的錯愕之中,拍了拍他的臂膀。
“侯公亦從朕往。”
陳蒨又來到太子陳伯宗身邊,拉著他的手,將他引到御座之側坐下。
“奉業,阿父將赴江北。”
“往後,你來監國。”
陳伯宗剛想說些什麼,陳蒨卻止住了他的言語,看向安成王陳頊。
“紹世,奉業在國,你當輔之。”
他又看向五兵尚書徐陵,言道。
“徐公,軍器甲械,多須仰仗。”
最後,他看向前軍將軍兼左民尚書沈君理。
“沈卿,朕行在北,糧秣財帛之事,便付於卿手。”
“除國事之外,朕尚有家事一樁,要與卿商議。”
“伯宗年已十二,尚未婚娶。”
“朕聞卿有一女,年已十歲,可否嫁我家?”
沈君理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明白了陳蒨的託付之意,應道。
“臣必不負陛下託付,臣在都一日,則太子必不有失!”
“婚嫁之事,臣願從之。”
陳蒨環顧左右諸人,知他們已瞭然了自己的託孤之意,終於向眾人拱手言道。
“今日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