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可有什麼安排。”
早年在蘇州之際,她與邢蚰煙一家是鄰居,自是知曉邢蚰煙的父母,愛貪小利,是被酒糟透了的人兒。
現下邢蚰煙年歲也到了,模樣又俊俏,以那對父母的性子,十有八九會用邢蚰煙做籌碼,以此從中獲得好處。
女兒家啊,尤其是俊俏的女兒家,大抵都是身不由己。
話又說回來,憑邢蚰煙家這窘迫的家境,再加上那酒糟透了的父母,能養出邢蚰煙這般氣質嫻靜的女兒,真真就是淤泥裡出荷花。
邢蚰煙聞言,兩彎眼睫斂了斂,低聲道:“不知道。”
自個的父母素來待她冷漠,怎會與她商議這些事兒,十有八九是都把她給賣了,只通知她一聲罷了。
實話實說,她如今能有學識,還是因為眼前的妙玉教導,如若不然,恐怕這會兒她大字都不識一個。
故而在邢蚰煙心裡,對於妙玉還是極為感激的,因為是妙玉給她開啟了一道嶄新的大門。
妙玉聞言,心下微微一怔,凝眸看著邢蚰煙那眉眼間藏著的一絲悵然,心中瞭然,默然幾許後,清聲道:“不談這些了,嚐嚐我煮的茶吧!”
邢蚰煙接過妙玉遞來的茶盞,淺淺一笑,君子之交淡如水,長久而親切,她與妙玉的相交,便是如此。
靖水樓,二樓廂房內。
張盼兒坐於桌案前的錦墩之上,麗人清澈明亮的雙眸看著桌案上的茶杯幽幽出神,芳心悵然之際,又帶著幾許懷念。
就是在這個地方,她與叔父的心兒才連在一起,也讓她從一處淤泥之中掙脫出來,過上了正常婦人那種相夫教子的生活。
如今她有了兒子,生活順遂,本應是高興才是,只是此時麗人的眼眸之中,還是透著幾許惆悵之色。
原以為她生了兒子,叔父會第一時間來看望他們母子,誰承想叔父竟然避之如諱,自她生下兒子以來,別說是見一面,便是連句話兒都沒帶來。
誠然,麗人心中也清楚,當初與叔父說好了,給她一個孩子即可,眼下有了孩子,還是正兒八經帶把的,功成圓滿之後退出理所應當。
只是話雖這麼說,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與叔父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夫妻,不說什麼深厚的情誼,好歹也要有一點眷戀才是。
就算沒有夫妻的眷戀,再不濟自個生的可是叔父的長子,就這般的不在意。
原以為尋得一個精神慰藉,誰承想到頭來卻還是浮生若夢,只是麗人心中也不怪罪叔父,畢竟她們都是說好了的,又如何責怪。
事已至此,只能說是命運弄人吧!
正當麗人哀怨惆悵之際,屋門便推了開來,只見那一道溫潤的身影走來進來,正是那寬慰人心的叔父水溶。
“叔父,您來了。”見到少年如期赴約,張盼兒芳心微喜,明媚的臉蛋兒上笑意流溢,柳葉細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
雖說少年避之如諱,可收到她的邀請,終究是過來了。
水溶點了點頭,凝眸看著麗人那婉麗的玉容,精緻的眉梢間,成熟的風韻更甚,輕聲道:“盼兒,有段日子不見了,近來可好。”
見少年第一時間是關心於她,張盼兒芳心湧上一抹暖意,兩彎眼睫顫了顫,柔聲道:“一切尚可,有勞叔父關心。”
少年心中,到底還是有她的。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拉著麗人那柔膩的小手,笑道:“你我之間用得著這麼生份?”
張盼兒芳心羞澀,那張明媚的臉蛋兒微微一熱,一雙明眸宛若一紅清泉,瑩潤如水,垂著螓首輕輕應了一聲。
她都給少年生了個兒子,的確不需生分。
水溶伸手捏著麗人的下頜,凝視著麗人那愈發明媚的玉頰,目光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