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聽曲,談論古今,這不分時間。
行至一座院門前,這裡粉牆鴛瓦,朱戶獸環,飛簷映綠鬱郁的高槐,繡戶對青森森的瘦竹,沒有所謂的豔俗,反倒是頗為典雅。
““鳳鳴院”,日教弄玉作鳳鳴,適情適景。”水溶抬眸瞧著門坊上青漆匾額,呢喃道。
青樓常以“院”、“館”、“閣”為主,妓院多以“室”、“班”、“樓”、“店”,至於那些不入流的,娼館、淫窟、瓦子、勾欄盡皆有之。
“爺,要不咱們回府去吧,秦姑娘若是曉得,會慪氣哩!!”身後的小福子見水溶躍躍欲試,小心的開口道,他知道自家爺對那位進府的秦姑娘上心,故而拿此說事。
水溶聞言白了小福子一眼,不滿道:“你不願跟著本公子就自己回府去。”
來都來了,要是不進去瞧瞧,豈不是白來,而且小福子這傢伙居然拿秦可卿堵他,不知所謂,他對秦可卿上心歸上心,可與他進青樓有何瓜葛?這並不衝突,到底是個沒根的,理解不了水溶的想法,要是有根,定能共鳴。
小福子見水溶不滿,當即面色悻悻,一張臉皺成一團,哭腔道:“能跟在爺身邊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要一輩子跟在爺身邊。”
水溶聞言不再多言,畢竟小福子雖是為自己著想,同樣也是為水溶擔憂。
“好了,你跟本公子進去,不準再多嘴。”水溶開口道。
小福子聞言忙點頭應諾,水溶也不在理會,邁步朝裡走去。
“可是北靜王爺?”
水溶正要邁步往裡走去,一道聲音響起,偏頭一看,不遠處走來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輕公子,這人水溶認識,正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世代武將,將門之後,為人豪爽,素有俠義之名,這神武將軍在禁軍當值,是北靜王府的舊部。
馮紫英先前只是覺著背影相似,如今見當真是新的北靜郡王,忙疾步上前道:“小可馮紫英見過王爺。”
水溶含笑點頭,開口道:“紫英,既是在外,不必稱呼王爺,平稱即可。”
胭脂衚衕口稱呼他王爺,這還怎麼讓他有臉進青樓?
馮紫英聞言心中瞭然,不過平稱他也不敢,故而拱手行禮道:“見過公子。”
水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不就對了。
馮紫英心中計較一二,知曉水溶來此肯定是來此頑樂,故而相邀道:“公子,小可邀了兩位朋友,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妨一塊相聚。”
水溶聞言沉吟片刻,馮紫英交友甚廣,常與人飲酒作樂,對於青樓這等聚會之所,想必他門兒清,水溶對於青樓一知半解,正好讓其做個帶路人,第一回,還是要有老司機帶比較恰當,念及此處,水溶開口道:“也好,那就勞煩紫英帶路。”
馮紫英見水溶應了下來,忙在前引路,身後的小福子面容苦澀,雙眸警惕的看著馮紫英,自家主子可不能被帶壞了。
水溶可不知小福子的唸叨,邁步朝裡走去,至中堂舉目,則湘簾翠幌,一打扮豔麗的濃姬前拜,馮紫英擺了擺手,濃姬拜退,看這模樣,顯然是認識馮紫英,果真是老司機。
隨後馮紫英引著水溶從西角門入,則又一徑,內裡別有乾坤,堂廡加大,廊道兩側喬木蔽日,月波水榭,儼然是一處園林。
進入一處院落,花廳內,裡面擺放著幾張桌子,全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一邊的香爐裡點著上好的檀香,花廳的兩側有幾個掛著竹簾子的屋子,顯然那裡就是雅間。
雅間內時不時傳來笑談之聲,透過簾子能夠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有三人坐在雅間飲酒。
馮紫英引著水溶進來,三人察覺到動靜紛紛扭頭。
“哎呦,馮公子,你可來了,奴家都等不急了。”
酥媚嬌柔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