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眉眼彎彎的,脆聲道:“人家一個婦道人家被表哥你汙了清白,你還好意思去問,先前我給表哥旁敲側擊一番,事已至此,她也只是希望表哥能幫襯一二蘭哥兒,旁的就別無所求。”
她的確是敲擊了一番李紈,不過並不是什麼柔和的手段。
說著,甄畫近前一步,將螓首靠在少年的心口上,聆聽著少年那新潮澎湃的心跳聲兒,低聲道:“表哥,我知道您身邊的人不在少數,說不得外面還有藏著的人兒,只是....表哥可別喜新厭舊,我所求的,不過就是在表哥心裡有那麼一點兒地便滿足了。”
語氣輕輕柔柔,似是帶著幾分幽怨。
水溶聞言,心下微微一怔,垂眸凝視著倚靠在自個胸膛上的麗人,眉宇舒緩,伸手輕撫著麗人的螓首,柔聲道:“畫兒,你是淼兒的親孃,我心裡怎麼會沒有你。”
面對這般“卑微”的女兒,擱誰能視若無睹。
甄畫聞言,垂著的眼睫下,那雙明眸閃了閃,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精緻的眉眼間洋溢著喜色。
她費盡心力的,不就是為了得到少年另眼青睞,所謂“美人恩重”,她就不相信世上有哪個正常爺們能抵抗的了。
此時甄畫心裡確定,只要自個不觸及少年的底線,那她在表哥心裡的地位就不可動搖。
抿了抿粉唇,甄畫鼻翼抽了抽,偏著螓首避開少年,素手提著繡帕擦了擦晶瑩的眼角兒,柔聲道:“表哥,你去裡間看看珠大嬸子吧,我有些乏了,就先告退了。”
說著,甄畫便邁著小碎步離開,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的。
麗人心中明白,這會兒不宜再留下來,得給表哥留空間的同時,也給自個表現出一副乖巧懂事的形象。
至於李紈那兒,只要有賈蘭這個弱點在,那她就不敢翻臉。
水溶凝視著麗人那踉蹌離去的背影,目光凝了凝,心中百感交集的,在他身旁的女兒們,就只有甄畫給他的感受最為強烈。
說句大實話,即便是做為正妻的元春都比甄畫略遜一籌的,讓水溶都不知說什麼好。
默然幾許,水溶回過身去,勾起簾布朝裡屋走去,進得屋內,只見那繡榻上的李紈蜷縮成一團兒,妍麗的玉容上掛著兩抹淚痕,柳葉細眉下,雙眸漸顯失神,充斥著濃濃的破碎感。
水溶見狀蹙了蹙眉,心下疑惑起來,先前甄畫說寬慰好了李紈,怎得還這般的悲愴,好像是為人所逼似的遭受了一場重創,魂不守舍。
失神的李紈察覺到少年的到來,呆滯的眸光微微一動,見那心裡藏奸的甄畫不在,芳心顫動,心底湧上一抹無力之感。
那甄畫如此的安心,這是拿捏準了她,一點兒也不擔心,關鍵是確如甄畫所想,她的確是不敢拿賈蘭的前途去賭。
沉吟一聲,李紈那破碎的玉顏擠出一抹笑意,輕聲道:“王爺。”
先前李紈獨自思慮,明白自個已然是無法置身事外,為了賈蘭,她也只能稀裡糊塗的把日子過下去。
起碼,眼前的少年並不是那般齷齪的人兒。
水溶見狀,心中微微一動,想來李紈是因為事情被撞破的羞恥而久久回不過神來。
李紈見少年默然不語,微微揚著螓首看向少年,四目相對,麗人察覺到了少年的異樣,順著少年的目光微微垂眸,只見一片雪白顯露於外,不由的讓李紈心中劇顫。
這會兒,她倒是忘記自個的窘迫,那少年的目光,分明就是看著待宰的羔羊。
念及此處,李紈眸光偏轉,伸手捏著床榻上的褥子,遮擋著那一片雪白,妍麗的臉蛋兒浮上兩抹玫紅暈團,柳葉細眉下的明眸透著幾許慌亂。
水溶見狀,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輕笑一聲後,移步近前,落座在繡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