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薛姨媽早早的便來拜謁,正笑著與北靜太妃閒敘。
屏風之後,寶釵、探春、寶琴也早早的到來,也小聲的說著話兒。
北靜太妃有些心神不定,美眸時不時的看向堂外,似是期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外間婆子稟道:“太妃,王爺與王妃來了。”
北靜太妃聞言,明眸一亮,嬌媚的玉容上閃過一抹欣喜,眸光直直的看了過去,芳心深處湧上一抹異樣。
這猴兒,也不知怪不怪她這個母親。
水溶與元春走了進來,移步近前,一併請安道:“孩兒(兒媳)給母親拜年。”
北靜太妃明眸熠熠的看著少年,見少年的臉蛋兒上並無異樣,心下微微一緩,莞爾一笑道:“起來吧。”
看來打的不重,這便好了。
水溶與元春起得身來,想了想,一併坐在一側。
北靜太妃見狀,玉容微微一怔,素手緊緊的攥著繡帕,明眸盈盈如水的看著少年,芳心頓時湧上一抹酸澀,竟有些委屈。
一般而言,這猴兒素來喜歡黏著她,每回都是挨著自個坐的,這下子居然在下方落座。
果然啊,這是怪她扇的一巴掌,生份起來了。
你不明所以的湊上來親我,難不成還是我的錯不成?
水溶落座在一側,心下也有些不自然,此時的他面對北靜太妃,再也淡定不下來。
況且昨兒個的一幕,也有些尷尬不已。
所謂“兒大避母”,這會子避諱些也好,左右以北靜太妃扇的那一巴掌,那也是....反感於他,就沒必要厚著臉皮挨上去坐,省得大家都不爽利。
“姨媽,新年好。”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薛姨媽,笑著招呼起來。
薛姨媽面帶笑意,有些受寵若驚道:“王爺新年好。”
水溶湛然道:“姨媽,在新宅住的可還舒適?若是有什麼難處,便與本王說說,再不濟,還有元春在。”
薛姨媽聞言,老臉笑如菊花,應道:“一切都好,有勞王爺關心。”
水溶點了點頭,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勞煩的,咱們兩家就隔了一道小門,姨媽多來王府坐坐,也好增添些人氣。”
“哎,府裡就我與蟠哥兒,那孽障又是個不安分的,這不,一大早兒便屁顛的跑了出去,獨留下我一人,王爺不說,我也會多過來串串門,圖個熱鬧。”薛姨媽面上帶著幾許無奈,苦笑著說道。
水溶聞言,心下不知說什麼好,大過年的一早兒就往外跑……只能說很薛蟠。
“大過年的,也就讓他出去鬧鬧,等過完年,手上有了正事,也會收斂一些。”
水溶明白薛姨媽的擔憂,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薛蟠那兒他是要照看一二,等過完年,再做安排。
薛姨媽笑著應了起來,心下欣然不已,挨著北靜王府住,一來受王府的庇護,二來也是希望自家那混不吝的東西能受王爺的照拂。
眼下王爺這般表態,還有什麼不滿。
堂上的北靜太妃瞧著兩人言笑晏晏的,芳心愈發的酸澀,晶瑩剔透的明眸眼波流轉。
那本來應該是她才是,這猴兒,都不理她了,真真就是生份起來了。
偏過螓首,北靜太妃提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嬌媚的玉顏擠出笑意,凝眸看向少年,玉頰浮現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紅,說道:“溶……溶哥兒,昨晚上可還好?”
水溶聞言面容一怔,腦袋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抹柔軟,凝眸看向麗人,只見其明亮的眉眼間,似有嫵媚流轉,更憑添了幾分豔麗……
“呃,尚好,有勞母親關懷。”水溶略有些不自然道。
說罷,水溶便沉默不語,而北靜太妃亦是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