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王府各處內院廊簷下,皆然點起燈火。
這會兒,黛玉疲憊不堪,已然沉沉睡去,而神清氣爽的水溶也並未多待,囑咐紫鵑好生照料後,便離開了瀟湘館。
畢竟做哥哥的在妹妹院子裡歇著,總歸是不好的。
水溶沿著綿長迴廊朝自己的院子而去,穿過一道垂形拱門,遠遠便瞧見一道人影立在廊簷下,在燈火的對映下,似是眺望。
少女穿著件胭脂色的花卉暗紋綢面比甲,搭配淺米褐與月白的衣裙,眉宇間一派精靈的喜氣,正是晴雯。
晴雯瞧見水溶,立馬迎了上來,兩彎秀麗的柳葉眉之下,那勾人的桃花眼熠熠的打量了眼前少年兩眼,俏聲道:“王爺這是.打櫳翠庵來。”
她可是知道王爺先前回來過的,天黑了才回來,估摸是去櫳翠庵打野食去了。
不怪晴雯如此想,因為若是在其他姑娘那兒,她這邊準能得到訊息,眼下她們不知曉王爺的去向,又加上這不早不晚的回來,也就是去尋了不正經的野花去了,而在王府裡,符合調減的便是櫳翠庵的那位妙玉師太了。
水溶挑了挑眉,道:“晴雯,妙玉師太是出家人,不要妄語。”
瞧晴雯的神色,就知道其提及櫳翠庵是什麼意思,水溶身邊的三個貼身丫鬟裡,就屬晴雯最為刺頭。
呵,還出家人,當她不知道哩,就是個不正經的狐媚子。
晴雯心下冷哼了一聲,不過卻沒說出口,反而忙不迭的應聲道:“是是是,那妙玉師太法相莊嚴,奴婢不該妄言。”
對於櫳翠庵裡的那位妙玉師太,其實不光是她,王府上下基本都知曉,只是那畢竟是王爺的事情,沒人揭破罷了。
水溶:“.”
這滿滿的譏諷之言,生怕自己聽不明白啊!
抬手對準晴雯那光潔的額頭來了一個腦瓜崩,水溶詢問道:“今日不是香菱當值,怎麼你在這裡。”
晴雯纖纖素手捂著額間,倒吸一口涼氣,還沒從疼痛中緩過來,便聽見少年之言,那兩彎秀麗的眉宇當即便立了起來,勾人的桃花眼盈盈似火,俏聲道:“香菱有些累了,奴婢替她當會值,王爺要是見我生煩,那我便去喊香菱來伺候。”
被自己揭破不滿的給她一腦瓜崩她認了,但自己挺大的一個人站在面前,還專門詢問起香菱來,也太偏心了。
“見你生煩會給你開臉,也不知動點腦子想想。”
有時候真的是服了晴雯這懟人的毛病,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晴雯要是不給她點顏色,就不知道利害,吃記不吃打。
晴雯聞言,那雪膩的臉蛋兒浮上一抹紅暈,瀲灩的桃花眼斂了斂,眉眼間縈繞著幾許羞澀,低聲道:“我哪有。”
說話就說話,怎得就扯上開臉去了。
抿了抿粉唇,晴雯便岔開話題道:“對了,王爺,珠大奶奶來了,說是有事尋王爺,在屋裡等了有一會兒哩。”
水溶聞言心下一怔,怪道晴雯會在院門口專門候著他,原是有客人來了。
今日不是才寬慰了一番俏寡婦,怎得忽然又來尋他了?還特意等了他一會兒,莫不是食髓知味,難掩心中激盪?
當然,這也就是水溶歪想,以他對李紈的瞭解,避諱著還來不及,怎麼會主動來尋他,若是主動來尋,那也只可能會是因為賈蘭的事情。
念及此處,水溶並未多說什麼,抬步便朝著裡走去。
掀開蓮步,進得廂房,便瞧見麗人端坐在錦墩上,與白天不同,此時的麗人換了一聲水藍色的襦裙,青春靚麗,秀麗的玉顏在橘黃色的燈火對映下,熠熠生輝。
俏寡婦這是沐浴了一番,大抵也是因為如此,故而那肌膚光澤,玉顏愈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