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東院,櫳翠庵。
幽靜的庵堂之內,妙玉盤坐於一方蒲團之上,一席月白色道袍,頭帶妙常髻,素手捻著著佛珠,雙眸微合,櫻桃小嘴低聲輕吟,一派的寶相莊嚴。
不多時,一個扎著雙丫髻、著青色比甲的小丫頭蝶兒雙手端著托盤,近得前來,糯聲道:“姑娘,吃些粥罷。”
櫳翠庵內不僅有小尼姑,妙玉被元春從牟尼院請來之時,其身邊兒帶著的嬤嬤以及丫鬟一併來到櫳翠庵,隨身服侍妙玉。
妙玉睜開柳眸,秀雅的臉蛋兒微揚,平靜溫和的明眸溢位無波無瀾的淡然,聲音清冷如水,問道:“紛紛擾擾的,可是王府裡有什麼事?”
雖身處幽靜的庵堂之內,然外間嘈雜的聲音卻傳了進來,窸窸窣窣的,擾人心神。
蝶兒見怪不怪,姑娘既然放下佛珠也就表明其意,故而蝶兒近前將盛滿米粥的瓷碗放在几案之上,提著湯匙舀著米粥,回道:“聽說是王妃在鳳儀庭擺宴,王府裡的小姐們都過去了。”
櫳翠庵在東院之內,雖地處角落,但離鳳儀庭不遠,熱鬧一些的話,隱隱傳來些聲響也不足為奇。
妙玉聞言眼眸微微一動,王妃擺宴,那王爺應當也在吧!
思及此處,妙玉腦海中浮現一道溫潤的身影,淡泊如水的芳心不由泛起一絲漣漪,於是起身道:“這會兒不大有胃口。”
蝶兒舀著米粥的手兒一頓,目光望著走向雕窗的妙玉略顯疑惑,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舀了一碗米粥後,將粥碗放在几案上,道:“那我先放這兒,等姑娘待會兒想吃了再吃。”
妙玉不與作答,素手推開雕窗,弦月如鉤,夏蟲脆鳴,幾許繁星陪伴陪伴閃爍的冷月,淡淡清風拂過,耳畔間隱約傳來絲絲絃樂之音。
透過窗外,妙玉清冷的雙眸向著鳳儀庭的方向望去,只見鳳儀庭燈火通明,好一派熱鬧的景象,不禁心裡幽幽嘆了一口氣。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鳳儀庭。
北靜太妃款款而入,明眸瞧見滿堂的翠羽,柳眉彎彎,語氣帶著些許嗔怪道:“你們自鬧你們的去,沒來由的擾我作甚。”
鳳儀庭擺宴,如此熱鬧的事兒怎能不請北靜太妃,這不是讓人心裡不舒服,故而水溶便遣人去請。
正迎上去的水溶聞言無語凝噎,瞧著北靜太妃一席淺青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的,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要是真不願來,何至於如此。
當然,水溶自是不會戳破,便笑聲道:“孩兒也說母親喜清靜,不好打擾,偏偏元春執拗,待會孩兒便訓斥她。”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尤其是黛玉,其一雙柳眸泛著點點星光望向少年,粉唇微撅,梨渦在白皙的玉頰上若隱若現的。
她可是記得先前是姐夫讓大姐姐去請太妃的。
北靜太妃秀眉微挑,清澈的明眸望向少年,芳心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氣,啐道:“元春孝順有禮,怎能因為一些小事便訓斥於她,虧你還是做丈夫的人,也不知心疼人。”
哼,沒良心的種子,枉她視若己出的,還不如兒媳貼心。
美眸撇了水溶一眼,北靜太妃越過水溶,蓮步朝著元春而去,挽著元春的手兒,若有所指的說道:“溶哥兒媳婦,要是那猴兒不講理的欺負你,你也不用怕,有我在你背後撐著。”
元春星眸望著水溶水光瑩瑩,夫君的良苦用心,她豈能不懂,真正在背後撐著她的實際上是自家夫君,旁的也不舒服。
思及此處,元春心中感動,一臉正色的回道:“母親放心,夫君待妾身很好,未曾欺負過妾身。”
自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