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
朝會過罷,百官皆散,蜿蜒的宮道上,一襲蟒袍的忠順王偏眸看了一眼並肩而行的水溶,目光閃了閃,問道:“小十六是回都督府?”
水溶聞言回道:“都督府也沒什麼事兒,我打算回王府的事情。”
下朝之後,水溶剛離開大殿,忠順王便喊住了他,他心裡清楚,忠順王不單單只是順路同行,想來是有什麼事兒要和他商量。
只是忠順王既然模稜兩可,那他也不急著表態。
聽見這話,忠順王扯了扯嘴角,而後無奈一嘆,悵然道:“你倒是清閒,可憐我一天到晚的忙著公務,覺都睡不了幾個時辰。”
水溶聞言不可置否,都督府的事務雖然繁忙,不過他把權力都下放,自然也就輕鬆,甚至於有些無所事事。
倒不是說忠順王不放權,而是他們兩人負責的領域不同,戶部那麼大的攤子,想放權都難,再加上新政的推行,要是沒有忠順王緊盯著,怕是早九出了岔子。
沉吟一聲,水溶湛然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堂兄是朝廷之棟樑,自然擔子就重。”
“呵,你少來。”忠順王抽了抽嘴角,沒好氣的白了水溶一眼。
他太知道自己這位兄弟備懶的性子,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還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聽著讓人莫名的不爽。
不過忠順王也就是抱怨一句,轉而便不放在心上,正色道:“小十六,樂王和安王之間的事情,你怎麼看。”
奪嫡之爭,這是皇朝中不可避免的鬥爭,以前除了樂王和安王之外,還有永王,所謂三角穩定的定論,三人之間的爭鬥還屬於可控範圍。
只是隨著永王的意外“病逝”,三角缺了一角,一些爭鬥就浮出了水面,最為明顯的便是,支援永王的那些利益團體失去主心骨,各自重新站隊,火藥味極濃。
“怎麼看?站著看唄。”水溶無所謂的說道。
在安王與樂王下注的人基本都是圖從龍之功,然而對於北靜王府而言,所謂的從龍之功對他並沒有吸引力,除非.
忠順王聞言倒也不意外,轉而說道:“就怕影響了新政的推行。”
水溶心中瞭然,因為永王之所以能風頭無兩,就是他大力推行新政,以此獲得永康帝的器重,但隨著永王的去世,事情倒是出現了停滯。
沉吟一聲,水溶悠悠道:“少了張屠夫,難不成還只能吃混毛豬,新政推行基本都形成了制度,剩下來的無非就是維持,堂兄多費些心思也就罷了。”
誠然,永王可以算是新政推行的先鋒,然而新政的攤子都鋪了下去,不可能因為永王一個人就崩潰了。
“也只能如此了。”忠順王嘆了一口氣,言簡意賅道。
水溶倒也沒有在意,穿過一處拐角,開口道:“堂兄,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還以為忠順王特意尋他有什麼事情,原來是為了新政的事情,只是這事情是他們戶部管著的事兒,和他干係不大,要是打著讓自己下場的想法,趁早打消了去。
忠順王顯然也聽明白了水溶的言外之意,笑了笑,凝眸看向水溶,劍眉下的雙眸閃了閃,若有所指的說道:“小十六,康王頗受皇兄的喜愛,你自己上些心。”
說罷,忠順王便舉步離開。
水溶蹙了蹙眉,凝眸看向離去的忠順王,眉眼間現著幾許思慮。
忠順王可不會閒著沒事,說這些模稜兩可的話兒,加上先前提及的永王以及安王和樂王之間爭鬥的事情,水溶忽然心有所得。
奪嫡的爭鬥顯然是永康帝不願意看見的場景,可是又避免不了,為了防止安王和樂王兩人之明爭暗鬥的過於激烈,永康帝便想著將夙來荒唐的康王拉進來,補足永王落下的空缺,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