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的庵堂之內,一時之間顯的靜謐起來。
妙玉彎彎的柳葉眉下,宛若一泓清泉的清眸在水溶與邢蚰煙身上打量,紅唇輕啟,道:“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瞧邢蚰煙眉眼間的羞澀,莫不是這兩人有什麼事兒吧。
水溶並未第一時間回答,移步近前,大大方方的落座在一方空置的蒲團上,抬眸看向妙玉那眉眼如畫的玉顏,開口道:“師太,有一段時日沒嘗師太煮的新茶,可否勞煩師太煮上一壺。”
妙玉聞言,彎彎的柳眉微微蹙了蹙,清冷的玉顏浮上一抹不滿之色,貧尼在問話哩,少年卻並不在意,居然還讓她去煮茶。
對上少年湛然的目光,妙玉心思微轉,起身朝庵堂裡側去取茶具。
按照她以往孤傲的性子,絕然不會給好臉色,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少年的身體力行下,妙玉心裡下意識的服從,儼然成了習慣。
少年每回來櫳翠庵,先是煮上一壺香茗,而後便是細細品嚐。
邢岫煙瞧著妙玉離去的倩影,獨處的環境讓她心湖泛起漣漪,眉眼間縈繞著幾許羞澀,起身道:“王爺,我還是不打擾你與妙玉師傅了,先回去了。”
水溶瞧著少女忐忑、羞澀的模樣,輕笑一聲,問道:“蚰煙妹妹就這般避本王如蛇蠍,一刻也待不下去?”
其實水溶知曉邢蚰煙對他並沒有什麼敬仰之情,只是父母之命,讓邢蚰煙沒有的選擇,稀裡糊塗的便進了王府,面對他時,還是頗為的不自在。
當然,水溶也沒感覺邢蚰煙厭煩自己,只是她性情澹泊、寧靜,心中只是拿他當王爺罷了。
邢岫煙聽著“妹妹”的稱呼,嬌軀一顫,妍麗的玉頰微微燻紅,輕聲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
經過自家母親的勸慰,她也是做了心裡準備的,若是兩人獨處,避王爺如蛇蠍倒是不至於,只是在面對王爺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妙玉面前,那就更加尷尬。
但這話怎麼好說出口。
水溶瞧著少女羞窘的玉顏,心下了然,說直白點就是因為他們之間不熟,等日後知根知底了,也就不會這般生疏了。
念及此處,水溶開口道:“蚰煙妹妹,不用緊張,咱們坐下來聊聊天就好。”
邢蚰煙聞言,秀麗的眉宇下,晶瑩的明眸看向少年,皙白如雪的玉容猶豫了下,也不好再告辭離去,輕點頷首,便又落座下來。
王爺都這般說了,她要是還執拗,反倒是自己的不是。
這時,妙玉提著茶具走了進來,清眸看著正襟危坐的兩人,美眸閃了閃,旋即落座在蒲團上,將茶具一絲不苟的擺在几案上,煮起茶來。
水溶瞧著妙玉那行雲流水的煮茶手段,一顰一動間盡顯優雅,心中暗讚一句,輕聲問道:“妙玉師太近來可好?”
也不知這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來,可否還這般的優雅
妙玉素手一頓,晶瑩的玉容之上浮上一抹惆悵,幽幽說道:“貧尼庵堂之所,每日誦經唸佛,倒也心淨,有勞王爺關心了。”
居於庵堂之所,自己能做的事情寥寥無幾,反而因為與少年的孽緣,宛若籠中的金絲雀,候著主人的投餵。
水溶聽著妙玉那幽怨的聲線,心中頗覺好笑,以往那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莊嚴師太,如今倒像是深閨怨婦一般。
佛法精妙的師太沒有度化妖魔,反而是被妖魔所沾染,漸顯墮落了啊!
妙玉見少年默然不語,心中不由冷哼一聲,美眸看著低眉垂眼的邢蚰煙,若有所指的問道:“王爺說蚰煙是自家人,不知是什麼意思?”
先前她就問了,只是被少年岔開了去,眼下她倒是好奇,少年該如何作答,會不會是如她所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