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察言觀色就是她的本事,眼見王爺眉頭輕挑的,心知王爺不滿起來,也不顯尷尬,一雙丹鳳眼翹了起來,笑盈盈的說道:“有王爺這句話兒,那我就放心了,您可別怪我多嘴,我一個婦道人家的,眼皮子淺,嘴角又笨,心裡就記著賺些銀子。”
水溶聞言心中頓時無語,這鳳姐兒還說嘴笨,若是他計較起來,豈不是和婦道人家一般見識,真是巧舌如簧。
“鳳嫂子,有好的生意我自然會喊上漣哥兒。”
水溶的原意不過是照顧榮國公府嫡子,以此表示重視之意,至於這鳳姐兒財迷心竅的,他也懶得理會。
不過要說起生意的話,記得沒錯的話,鳳姐兒是有營生的,她作為榮國公府的大管家,手裡掌握著財政和人事大權,其擅用職務之便,藉著月銀私放“印子錢”。
所謂“印子錢”,那就是高利貸,借了高利貸,那就是老虎進棺材,嚇死人。
借錢者大抵都是一些貧苦百姓,沒有辦法才會借,然而九出十三歸的,賺的還不夠還利息,利滾利的,反倒越欠越多。
但是話又說回來,高利貸這種東西是他們自己主動借的,苦果也是自個受著,只是印子錢最容易壞賬,敢放印子錢的手底下都會有得力的催討人,無錢可還的就賣兒賣女,搞得家破人亡。
思及此處,水溶目光望向眼前風騷的麗人,意有所指的說道:“鳳嫂子,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即便是賺銀子,也應賺乾淨的銀子,切莫因此而去走什麼歪門邪道。”
印子錢終歸是有損陰德,不至於為此而落了下乘,似水溶這般,開個怡性的會所,雖也是有些偏門,但其內並未壓迫、剝削的皮肉生意,好歹也是個正經營生。
鳳姐兒聞言芳心微頓,下意識的抖了抖,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抬著鳳眸望向少年,見其目光淡然,心中又不禁狐疑起來,她與王爺素日也沒個交往,應當不知曉自個的隱秘之事,想來是因為先前惹得王爺不喜,故而敲打於她。
亦或者是日後做了生意,提醒自個本份,嗯,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心中“明悟”的鳳姐兒揚了揚手中的粉帕,笑道:“這王爺您可就放寬心,我膽子最小了,平日裡連只蟲都捨不得踩,哪會走什麼外門邪道的。”
水溶聞言心中冷笑,這女人不光是私放印子錢,還包攬訴訟牟利,這叫膽子小?開什麼頑笑。
不過水溶也不多言,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看在榮國公府的面上,之前的他不會追究,但若是不知悔改,往後吃了什麼虧,那自己就得受著。
說起來,榮國公府作為自己的岳家,這時候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畢竟目前而言,榮國公府也是自己的勢力,他可不想裡面一團亂糟糟的。
只是水溶畢竟是外人,自個絕不能參與其中,看來是得好好謀劃一二。
沉吟片刻,水溶望著眼前的婦人,頷首道:“鳳嫂子心裡有數便是,前面就是偏房了,就不勞煩鳳嫂子引路了。”
鳳姐兒玉容微頓,凌厲狹長的丹鳳眼望著離去的少年,兩彎吊梢眉倒豎,見其遠去,低聲啐罵道:“不就是催了催,至於甩臉子,真是個小心眼的爺們。”
身後的平兒移步近前,俏麗的玉容帶著憂色,輕聲道:“奶奶,王爺不是知道那事了吧?”
水溶與鳳姐兒的對話,緊隨其後的平兒自然聽的一清二楚,在她看來,王爺似乎是知曉自家奶奶私放印子錢,要不然也不會說什麼歪門邪道。
鳳姐兒聞言不以為意,冷哼道:“我的事情連你家爺都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知道,別多想了,你跟旺兒家說,外頭所有的賬,該收的都要收了進來,少一個錢我也不依的。”
平兒默然不語,抿了抿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