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正廳。
賈母坐於軟塌之上,王夫人、邢夫人、李紈作陪,幾人哄著老太說說閒趣的話兒,倒也顯的自在。
正此時,外間傳來聲道:“老祖宗,王爺和大姐姐來了.....”
賈母幾人聞言,忙起身相迎,李紈瑩潤的明眸望向簾外,柳葉細眉中透著希冀之色,芳心忐忑難安的。
王爺以往答應過她來國公府的時候會帶著蘭哥兒,也不曉得今兒個有沒有帶著,王爺那般溫潤的少年,應當不會哄她這個寡居孀婦吧!
不多時,鳳姐兒扭著腰肢領著一眾人進了屋,賈母等人瞧見後,迎上前行禮道:“見過王爺、王妃。”
雖是長輩,不過該有的尊卑還有要有。
水溶輕輕頜首,一番客套後,眾人分賓而坐,剛一落座,鳳姐兒便出聲道:“老祖宗,貴人是帶來了,東府那兒還有事忙哩,我先過去了。”
賈母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擺手道:“去吧去吧,仔細些辦事,不要讓人瞧了笑話。”
鳳姐兒笑著應了下來,大包大攬的保證一番,旋即風風火火的離開,好似當真只是為了給水溶等人引路。
旋即賈蘭出來與賈母等人見禮。
賈母打量著眼前的賈蘭,頷首道:“蘭哥兒瞧著精壯了不少。”
賈蘭聞言,一臉正色道:“回老太太的話,姑丈說教學不可偏科,需得文武兼備,除了每日的功課,還需學習騎射一道。”
對於賈蘭一本正經的,賈母心中甚為不喜,顯得倒像是外人,不僅僅是賈母,便是作為祖母的王夫人亦是不喜,遠不如寶玉親暱。
不過到底是正兒八經的血親,聽見賈蘭的話,賈母頷首道:“你姑丈對你期望甚高,切莫懈怠,好了,離家許久,與你母親下去敘話吧!”
李紈此時眼眸都泛著紅,先前若不是顧著賈母她們,早就衝了上前,這日思夜想的兒子近在眼前,芳心便止不住的顫動。
眼下賈母發了話兒,李紈便上前帶著賈蘭下去。
王夫人目光環視一圈,先前沒有注意,眼下這賈環與三丫頭怎麼不在,莫非是王爺沒帶來?
瞧著李紈母子離去,水溶心中莫名,“心如枯槁”的孀居婦人就這麼一個念頭,然而卻讓他給剝奪了去,確實有些殘忍了。
沉吟一聲,水溶偏眸望向身旁的麗人,輕聲道:“元春,要不讓蘭哥兒留下來,你覺得如何?”
當初他之所以將賈蘭以及賈環這兩個賈家子弟帶在身邊,無非就是安定賈家之心,眼下這母子情深的,倒不好拿捏,左右賈母等人也是清楚,不至於心裡不平衡。
賈母與王夫人聞言眼神一頓,不過卻並未多言,目光落在元春身上。
元春雖尚未有子,然而其一心在延綿子嗣上,對於孩子的執念頗深,且又帶過自家小弟,瞧著李紈這對母親情深意切的,心中亦是感觸良多,心中略作計較,開口道:“妾身覺著倒也不必如此,讓珠大嫂子多與妹妹們來王府做客便是。”
若是回了國公府,那就不在是王爺身邊的伴讀,於前程上還是略遜一籌。
對於賈蘭,元春甚為看好,其學業勤勉,教學的先生也多有讚譽,如此的家中棟樑之材,且又是自個的大侄子,元春怎能視若無睹。
說罷,元春望向賈母,請示道:“祖母以為如何。”
眼下元春畢竟是王府的人,而李紈是賈家孀婦,這事還是要由賈母作主。
賈母對此也並不在意,既然元春做了決定,她也沒什麼好反駁的,於是應道:“也好,就聽大丫頭的。”
水溶默然不語,閒趣了幾句,起身道:“老太君、岳母,讓元春陪你們說說體己話,我去看看妹妹們。”
孃家人的,還是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