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廂之內,高架臺上燭火跳動,橘黃色的光芒晦暗不明,晚風透過雕花的軒窗徐徐而來,吹動著那垂掛在屏風上青色裙裳的絲滌,好似隨風擺柳。
床榻上,瓔珞側躺著,錦織被衾半遮半掩,露出一片的雪白,一隻纖纖素手抵著螓首,如瀑的黑髮披散落在枕靠上,俏麗的玉容綺麗流轉,美眸盈盈的看向珠簾,正如淺廊上擺放著一雙精緻的繡花鞋,翹首以待自家的主人。
不多時,只見珠簾被掀開了來,少年欣立的身形入內,瓔珞那雙晶瑩的眸子一亮,俏聲道:“王爺來了,床都暖好了。”
水溶垂眸看著那半露的豐盈,心中暗贊瓔珞的成長,頗有一種自鳴得意,輕笑一聲吼,倒也不言語,抬步朝著床榻走去。
緊隨其後的晴雯臉蛋兒有些紅撲撲的,瞧見瓔珞那不要錢的白給樣,心中暗啐這騷蹄子勁兒,蓮步盈盈的跟了上去。
水溶落座在床榻上,伸手捏著麗人的下頜,凝視著那張綺散如霞的玉顏,笑罵道:“小浪蹄子,倒是自覺。”
說起來,瓔珞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啊,對於第一個總是有莫名的情緒。
瓔珞聽著“小浪蹄子”的稱呼,心神不由的一晃,想起當初自己在第一次服侍王爺的時候,王爺便是這般打趣於她,那可是她最為甜蜜的回憶。
貝齒輕咬著粉唇,瓔珞美眸眨了眨,俏皮道:“王爺難道不喜歡?”
以往她面對王爺還會有羞臊之心,可如今自己都不知被王爺折騰了多少回了,心兒全是王爺的模樣,豈還會忸怩。
況且她也知道,其實王爺有時候頗為享受那種浪裡浪氣的調調,如若不然,怎會瞧上晴雯那騷狐狸。
水溶嘴角笑意更濃,不過卻並未說什麼,上了榻之後,便趴在榻上,說道:“先幫本王揉揉。”
“哎。”
瓔珞聞言應了一聲,旋即便也不顧混身露出的春光,倚坐在床榻的側邊,纖纖素手便搭在少年的肩頭揉按起來。
侍立的晴雯見此情形,紅著臉偏過螓首,似瓔珞那渾然天成的言行,說她是騷蹄子都不為過。
只是話雖如此,晴雯心裡還是湧上一抹苦澀,王爺那兒有人照料著,她倒像是木頭一樣傻站的,都不知做什麼為好。
難不成還要自己不要臉的主動湊上前?
念及此處,晴雯那雙桃花眼幽怨的看向那享受的少年時,正好對上少年那戲謔的目光,芳心一跳,漲紅著臉垂下螓首。
水溶輕笑一聲,招呼道:“晴雯,上來一起服侍本王按按肩。”
床榻的位置寬敞著哩,瓔珞與晴雯一人一邊也尚顯富餘。
晴雯嬌軀一顫,纖纖素手絞著繡帕,垂著的螓首微微抬起,那雙妖媚的桃花眼看了一眼少年,心兒砰砰的跳動。
雖說先前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但說到底不過是聲色歷任而已。
其實說起來,晴雯不是沒有見過世面,她對王爺知根知底,也伏首伺候過王爺,但那大多都是半推半就,真要到了動真格的時候,那股子羞臊便縈繞在心頭。
更別說此時不僅僅是她一人,還有自己死對頭在,邁不開腳啊!
瓔珞輕輕的揉按,抬眸看著那忸怩的晴雯,不禁冷笑一聲,嘲諷道:“晴雯,你要是怕了就先回去,這兒由我來伺候王爺就夠了。”
先前還挑釁自己,現下就忸怩起來,就這點子道行還想挑戰她,做夢哩。
其實瓔珞心地還是有幾許羞臊的,不過她早早就與香菱一同伺候過王爺,有經驗的人不至於不知所措。
再者說了,她是王爺身邊第一丫鬟,她有什麼好臊的。
眼下瞧著晴雯忸怩不前,瓔珞反而愈發的來勁兒,心裡的那一絲羞臊,早早便被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