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牆鴛瓦的院門前,其木牌坊上掛著一紅木製的匾額。
匾額木質細密,色澤紅潤,中央處以五彩厚螺鈿鑲嵌聯四字:“天上人間”,其光澤如寶珠瑩然,燦燦有七色光。
雅室內,杜月嬌一襲素色紗衣斜倚在躺椅上,朱唇微翹,明眸緊閉,一頭烏髮如雲鋪散,微微凌亂的綾羅裸露出潔白如牛乳般香肩,甚是嬌媚。
蓮兒走了進來,瞧見自家小姐正在午睡,忙上前輕搖道:“小姐,醒醒。”
杜月嬌感覺到異動,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瞧著蓮兒,語氣慵懶道:“蓮兒啊,什麼時辰了。”
蓮兒聞言回道:“申時了。”
說罷,蓮兒轉而稟告道:“小姐,馮紫英馮公子來了,說要見小姐,現在在花廳裡等著呢。”
睡眼惺忪的杜月嬌聞言精神回覆不少,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疑惑道:“馮公子怎麼知道這兒?”
自打贖身以後,杜月嬌並未與馮紫英有過接觸,他怎麼會來這兒尋她?
蓮兒笑著回道:“是東家招呼來的,不光是馮公子,他還帶著許多姑娘呢,烏泱泱的,瞧著有兩百來人,整個花廳滿滿當當的。”
杜月嬌聞言瞭然,原是小郎君招呼來的,帶著兩百來個姑娘,看樣子應當是犯官女眷了。
念及此處,杜月嬌起身整理整理自個微微凌亂的羅裳,邁步朝外院子走去。
杜月嬌沿著遊廊邁入花廳,此時花廳內滿滿當當的,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馮紫英見杜月嬌前來,起身笑迎道:“杜姑娘,許久不見。”
杜月嬌玉容帶笑,應聲道:“奴家事忙,倒是怠慢了馮公子,還請馮公子見諒。”
馮紫英聞言瞭然,他已經知道杜月嬌是王爺聘請來做館長的,會館事宜皆由杜月嬌處置,忙碌起來也是正常。
一陣寒暄後,馮紫英也不拖沓,開口道:“公子讓我去教坊司領人與杜姑娘帶來,如今人也帶來了,就交由杜姑娘安置了。”
杜月嬌聞言輕輕頜首,果然與她所想一般,於是客套道:“有勞馮公子了。”
馮紫英不以為意,本就是幫王爺的忙,有什麼勞煩的,想著杜月嬌要安置這些姑娘,馮紫英不好多待,於是開口道:“杜姑娘,在下先告辭了,若是有什麼事兒需要幫襯的,遣人通知我一聲即可。”
杜月嬌也不多言,既然馮紫英這般說了,想來也是小郎君的安排,倒也算是周到。
不過既然提起,杜月嬌剛好有事需要馮紫英幫襯,於是攔住欲離開的馮紫英,清聲道:“馮公子且慢,奴家正有事要麻煩你。”
馮紫英聞言頓下腳步,靜聽杜月嬌所言之事。
杜月嬌見狀笑著說道:“原是想著等東家來了再與他說,正巧馮公子在這,奴家就勞煩馮公子走一趟教坊給會館開個憑證。”
青樓妓院這一類的場所是朝廷所允許的,不過得有憑證,相當於營業執照,而且每年都需要向朝廷繳稅,若是沒有憑證,那就是私妓,這是不被朝廷允許的。
馮紫英聞言瞭然,教坊那邊杜月嬌不好親去,容易被刁難,若是他去的話,少了許多麻煩。
念及此處,馮紫英也不多言,應了一聲,旋即邁步離開。
送走馮紫英,杜月嬌目光打量著廳內的鶯鶯燕燕,這些人都是犯官女眷,屬於官宦人家,其身上都有著一股子閨秀的氣息。
而且其年歲不一,有風華正茂豐腴少婦,有豆蔻年華的青春少女,更有髫年女童。
犯官抄家,那是一家子,不論其身份地位,有此現象也不足為奇,當然,能入教坊司的,大抵是有品貌之人,似髫年女童,瞧著清秀,有培養價值,故而也會被充入,至於那些個形貌普通或者年歲較大的,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