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鳳儀庭。
軒敞的花廳內,水溶與元春坐在桌案上用膳,四碟四碗,四葷四素,也算是滿滿登登的一膳桌。
水溶夾起一塊鹽煎白肉,放在元春的碗裡,輕聲道:“娘子,得閒的時候,你抽空把蚰煙另做安排。”
自榮國公府而歸,已有兩日,邢蚰煙到底是客居王府,吃穿住行都是客人的標準,不過既然信物都給了她,一應待遇也不能落下。
蚰煙?安排?
元春聞言,夾菜的素手微微一頓,揚起美麗的螓首,粲然的星眸看向吃菜的少年,心思微轉,輕聲問道:“夫君是什麼意思?”
原本都是叫姑娘的,現在不僅稱呼變了,還有另做安排,莫不是要將人收進府裡了吧!
當初定下的時候,本就是私下相商,元春不知曉也是正常,於是水溶解釋道:“前兩日在國公府的時候,蚰煙的父親特意來尋了我一趟,說是清白的女兒進了王府,於名聲有礙,討要個說法,我覺得蚰煙品性不錯,便也就給了他一個說法,讓蚰煙進了府。”
元春聞言心下果然,早在邢蚰煙經常在王府小住的時候,她就猜到有這麼一遭,如若不然,榮國公府的時候她也不會特意提及。
哼,還品性不錯,怕是品貌不錯才對。
晶瑩的粉唇微微撅了撅,元春微垂著螓首應道:“妾身知道了,待會便讓抱琴去安排。”
知道歸知道,心裡也做好了準備,但真到了這時候,心裡還是有些膩歪,自家這夫君好是好,只是愈發的花心起來,真真是見一個愛一個,諾大的王府裡,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少新人。
哎.沒辦法,誰讓她嫁的是王爺哩,妾室什麼的也都正常。
水溶瞧著麗人那玉容上的一抹幽怨,心下倒是有幾許歉疚之色,他知道元春大度,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總歸是有些情緒的。
沉吟一聲,水溶放下碗筷,搭在麗人綿軟的素手上,溫聲道:“若是娘子不喜,要不便讓蚰煙回去。”
元春聞言,粲然的星眸對上少年的目光,兩彎柳眉挑了挑,似是帶著幾分譏諷,反問道:“夫君捨得?”
水溶:“.”
不就是一個女人,有什麼.好吧,元春看的還真準,想起邢蚰煙那文文靜靜的模樣,水溶還真是有些心癢難耐,卻是有些捨不得。
元春瞧著少年默然不語的模樣,心中瞭然,爺們慣是饞嘴的,貪圖一時新鮮,自家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爺們,自然也是如此。
抿了抿粉唇,元春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輕聲道:“與你頑笑哩,你倒是當真了,再者說,要是真讓蚰煙妹妹回去了,往後還怎麼做人。”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爺們啊,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心癢難耐,說不得私下裡不知要怎麼胡來,那才是禍患。
一時的新鮮貪也就貪了,過後就不值當什麼了,眼下能知會她,顯然是心裡還有她的,要是自己不識趣,指不定就讓人生厭。
只是元春不知道的是,其實水溶私下裡已經是驚為天人,且不說“天上人間”那幾個正常的,迎春、湘雲、寶琴,甚至於是兩位侄兒媳婦、三位嫂嫂,更絕的是連北靜太妃這個繼母.真真是一塌糊塗。
水溶聞言輕笑一聲,倒也沒有反駁,應道:“娘子言之有理,那便聽娘子的。”
其實他也明白,退回去的女兒家,無疑是毀人,他之所以這般說,也是退一步而已。
元春聞言,不覺有些氣笑了,什麼叫聽她的,分明是你自己起了色心,柳葉細眉下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也不在答理,專心的用膳。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恬然的元春,清秀的眉宇下,雙眸閃過一抹淡不可察的亮光,似是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