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抬眸瞧了一眼寶玉,心中微轉,輕聲道:“如今咱們都大了,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寶兄弟也正好做些正經事,憑你的聰慧,學什麼有個不成的。”
寶玉聞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不過也沒發起,只是垂眸不答。
黛玉柳眸望向寶玉,心中嗤笑起來,這呆子,人家是拿話堵你呢,還湊著個臉上去。
垂眸不語的寶玉目光正好瞧上了寶釵左腕上籠著一串,頓時來了興致,先前的不愉快一掃而光,笑問道:“寶姐姐,我瞧瞧你的紅麝串子。”
寶釵聞言芳心一緊,右手不由的捂著念珠,語氣裝作隨意道:“不過是帶著好看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寶玉見狀頓時一怔,這是怎麼了,他不過是想看看念珠,寶姐姐怎麼像是防著他似的。
迎春見氣氛不對,想了想,開口詢問道:“寶妹妹不是不喜帶這些器物的?”
寶釵聞言,豐澤的臉蛋兒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平常器物自然是不喜,但這器物不同一般,怎可相提並論,只是這話怎可與人說。
此時的寶玉回過來神來,先前勸自個做什麼正經事,眼下連串破爛串子也不給看,心裡有股子不得意悶氣,板著張臉道:“我那玉你們想瞧便瞧,現在想看一串珠子也不讓看,好生小氣。”
寶釵抬眸望向沉著臉的寶玉,心中暗自搖頭,這寶兄弟又犯小孩子脾性了。
黛玉柳眸瞥了寶玉一眼,嘲笑道:“好蠢的東西,女兒家的器物豈可隨意讓旁人瞧,寶姐姐喜歡這串珠子,你那玉怎可相提並論....”
對於這串珠子,黛玉心有猜測,大抵就是那姐夫所贈,意義不同,旁的器物怎能做比較。
“你”
寶玉聞言,差點一口氣沒仰倒,什麼叫他的玉不能相提並論,好啊,現在大傢伙都不在意他的玉了,不由的,寶玉從項間摸出玉來,隨手一砸,惱火罵道:“妹妹都不喜歡了,要這什麼勞什子頑意有什麼用。”
眾人見寶玉砸玉,一時之間皆是一陣錯愕,好端端的怎麼砸起玉來。
黛玉凝眸望向砸玉的少年,靈動的柳眸漸顯霧氣,委屈道:“你自說你的,何苦砸玉。”
賈府的習俗,寶玉砸了玉,她又得落個埋怨了。
此時襲人忙近前來,從地上撿起玉來仔細檢查一番,見玉毫髮未損的,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清聲道:“二爺,姑娘也沒說不喜歡,你砸玉作甚。”
寶玉見姊妹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來,心中悶氣大消,然其嘴上仍硬氣道:“我砸我的,與你們何干。”
寶釵見此情形,心中暗自搖頭,寶兄弟看似砸玉,實際上是砸黛玉的臉,外面的耳報神有多少,怕是已經有人去稟報了,又得讓黛玉受盡白眼,不是第一回了,怎得就是不長記性。
有時候想想,寶兄弟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性當真讓人無奈。
想著此事是由她引起的,寶釵近前撫了撫黛玉的肩頭,歉聲道:“林丫頭...”
黛玉揚著精緻的玉容,眸光望向寶釵,心中也知其意,應聲道:“寶姐姐,此事與你無關。”
此事雖是由寶釵所引起的,但真正的由頭還是因為她那句擠兌的話兒,黛玉並未遷怒之人,何至於怪罪到寶釵身上。
寶釵聞言心中輕嘆,對於這個集一身靈秀的林妹妹,她心中極為讚賞,寶玉眼下還小,擔不起責任,只是希望長大一些能有所改變,不至於苦了妹妹。
不多時,賈母與王夫人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急聲道:“怎麼又摔著你的命根子,那是你的命根子!”
寶玉垂著頭,委屈道:“妹妹都不在意,我要這勞什子有什麼用。”
一聽這話,賈母等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