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之內。
水溶侍立在几案之前,目光看著對弈的棋局,先前迎春與探春對弈,探春落下陣來,之後便是湘雲上場,眼下棋局形勢明瞭,湘雲已現頹勢,怕是支援不了片刻。
見此情形,水溶心中明瞭,迎春精擅棋道,即便是才華橫溢的探春與湘雲亦是落了下乘,倒不是說迎春比她們都要優秀,而是棋道本就是迎春的專精,以彼之長擊之以短,取勝也是正常之事。
水溶的目光望向恬靜的麗人,俏麗的玉容好象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
這是個享受下棋的人兒。
果不其然,沒多久,湘雲苦著一張臉,撅著粉唇道:“二姐姐,我輸了。”
迎春明眸溫和的淺笑一聲,也不言語,垂眸將棋子歸納至棋盒之中,確實是溫柔沉默,觀之可親。
這時,湘雲眸光望向水溶,俏聲道:“姐夫,你要不要對弈一局,殺殺二姐姐的威風,教訓她一番。”
水溶聞言挑了挑眉,他雖會下棋,但並不精通,先前的對弈他也瞧了,迎春棋藝非凡,真要對上的話,自個可沒好果子吃,於是擺手道:“二妹妹棋藝高超,吾不能及也,就不自尋欺辱了。”
以彼之短擊之以長,這傻事水溶可不做,除非反過來,以彼之長....擊之以短。
說著,水溶目光轉而望向一道靈秀的倩影,冠冕堂皇道:“林妹妹亦是棋藝不俗,不若讓林妹妹對弈一番。”
黛玉本是局外人,聽見水溶以鄰為壑,心中不覺莫名,猶記得上回與姐夫對弈,她可是旗勝一招。
柔美的柳眉彎彎看向少年,脆聲道:“姐夫,下棋本就是娛樂之道,勝敗兩樂,優哉遊哉的才是真君子。”
水溶聞言眼角微動,目光望著眼前靈秀的少女,一席藕荷色的裙裳襯托的其愈顯清秀,弱柳扶風的身姿俏然獨立,眉若春山下的秋水明眸蘊著一絲戲謔之意。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林妹妹,這是在說他輸不起啊!
輕笑一聲,水溶開口道:“林妹妹伶牙俐齒的,我倒是領教了,果然是名不虛傳。”
以往這黛玉在他面前甚少言語,不曾想今兒個居然拿話懟起他來,只能說不愧是林懟懟,不懟人兩句就渾身不舒服,這是病,得治。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抿嘴一笑,令黛玉白皙的玉頰漸顯顏色,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淚光點點起來。
她哪有伶牙俐齒的,說不過就人身攻擊。
“喲,這麼熱鬧啊!”
正此時,一道豐腴的倩影掀簾而入,正是元春。
水溶目光瞧向元春,其身後跟著抱琴、金釧兒幾人,不過卻有一個身著簡素的俏麗女子,雖不知其是誰,水溶也不在意,溫和道:“你怎麼來了,不陪著岳母和老太君好好說會話兒。”
元春蓮步近前,星眸熠熠的望向自家夫君,清聲道:“祖母有些乏了,不便打擾,左右無事,我就過來看看。”
下棋是個精細的娛樂專案,棋藝相仿的便是下幾個時辰也不足為過,從水溶來到偏房算起,估摸著也有一個多時辰了,敘話敘的乏了也屬正常,而且賈母本身年歲就大,缺乏精神。
而且乏是真的乏,元春眼裡瞧不見人,心裡就空落落的。
一旁的寶玉目光望向元春身後簡素的女子,雙眸微亮,招呼道:“這不是秋芳妹子嗎,你也來了。”
清秀的女兒,寶玉都是過目不忘的。
傅秋芳含笑頷首,然其眸光小心的觀察著王爺,眼下既然能跟在王妃身邊,那也代表得到王妃的認可,往後是要進王府伺候王爺的。
今兒個一見,瞧王爺面如冠玉,一身氣派非常人所能及,一顆芳心已然悸動起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