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這可是表哥的長子,再怎麼難受也得熬著,先前自個也就是委屈抱怨一下,畢竟自個在這兒為表哥的長子受苦,可表哥居然不在身邊安慰,怎能不叫人心酸。
而且尤氏說的也沒錯,她肚子裡的就是國公府的未來,更是她和表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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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鹽院衙門,書房。
水溶端坐在黃花梨木的大案後,目光凝視著堂下之人,神情中帶著幾許玩味,堂下之人乃是兩淮鹽運使溫知行,鹽運使掌管食鹽運銷、徵課、錢糧支兌撥解以及各地私鹽案件、緝私考核等,即是兩淮鹽政主官。
至於林如海的巡鹽御史只是具有糾察之任,即監察和糾正官員的言行,相當於紀檢委,並不涉及鹽政。
揚州鹽商豪侈甲天下,百萬以下者,謂之小商,此次南下籌款,必定繞不過鹽道,這也是朝廷一慣的做法,常以鹽商捐輸、報效,便是當初太上皇幾次南巡,雖為甄家所接待,但其中亦有鹽商的手筆。
八大鹽商,哪一個不是靠朝廷的鹽政發家,既以此得利益,就要有所表示,原是想著等各地官員籌款以後再會會鹽道,不曾想溫知行主動求見,想來是坐不住了,畢竟他們自個心裡清楚,躲不開這道,先一步割肉保平安,想著掌握主動權。
水溶意有所指道:“溫鹽運使求見本王所為何事?”
溫知行抬眸看著案上的貴氣少年,臉上帶著幾許不自然之色,他之所以求見,難道眼前的王爺不知曉,莫不要忘了下江南的目的。
躊躇一番,溫知行恭聲道:“王爺,下官等接到欽差行票便召集商戶們捐獻,眼下鹽商們已然鬆口,願統籌捐輸一百萬兩,供賑災救民,搶修河堤。”
水溶聞言挑了挑眉,心下不由的一動,雙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鹽商捐輸是必然的,但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麼上道,自願統籌一百萬兩,需知此次籌款約莫一百五十萬兩,這一下就解決了三分之二,大手筆啊。
只是水溶心裡明白,鹽商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便乖乖捐款,有失必有得,尤其是這麼大一個餡餅砸在頭上,其中必有緣由,準確來說是要求。
端著書案上的茶盅呷了起來,水溶神色恬然道:“哦,不錯,鹽商大義,本王替受災的百姓謝過他們,來日回京之時,本王自會在聖上面前為鹽商請功。”
且不說要求什麼的,這份大義便先扣上。
溫知行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下並沒有因為水溶的讚賞之語而欣喜,反而是對少年的恬然感到一絲的不安,目光微轉,神色為難道:“王爺,只是鹽商們此番捐輸傷筋動骨,希望吾等能體諒他們的不易,讓鹽價可以浮動一成,減免損失,此事下官難以做主,故而請示王爺。”
水溶聞言心中冷笑,果然如他所想,天下沒有白費的午餐,鹽商們如此大方,自然是有所求,鹽運使雖然是鹽道主官,然而鹽價是朝廷所制,溫知行作為鹽運使也不能擅作主張。
直白來說,這就是一場交易,若想籌得這一百萬兩,那就要答應這個條件,畢竟水溶辦的是皇差,差事辦砸了,便是他這王爺的身份也要受到牽連。
雖言語恭敬,但其中的暗示之意昭然若揭。
水溶目光凜然的看著溫知行,面色淡然,冷冷道:“取之於民而用之於民,鹽商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若是本王不應,他們就不捐輸了?你這個鹽運使是吃乾飯的?”
鹽是生活必需品,日常生活做飯離不開鹽,朝廷的賦稅中鹽稅佔了很大的比例,別小看這一成的浮價,量變引起質變,那就是天文數字。
若應下此事,鹽商便可輾轉騰挪一番,捐輸出去的銀子轉頭便賺了回去,最終還是毫髮無損,簡而言之,那就是將捐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