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都督府。
裡間小憩之所,右都督馮清、都督同知牛繼宗、都督僉事柳芳皆然在此,幾人彙報些都督府的日常公務,大抵就是一些練兵的事宜。
只是那羅漢床上,几案上擺放著各色瓜果點心,水溶倚在背靠上,雙手捧著好大一瓷杯,輕輕啜飲著杯子裡的酸梅湯,眉眼處竟是自在色,哪裡像是辦公務的人,倒像是度假一般。
眾人顯然皆知水溶的作派,只是他們也明白備懶與無能不是一回事兒,真要是敷衍起來,這位爺的當頭棒便會呼嘯而下。
其實這樣也好,相比於其他都督府,這位爺是放權之人,讓他們有很大的施展空間,為了保持如今的和諧,自是彙報仔細。
水溶聽著他們的彙報,待其言及山東地帶的衛所之兵剪除匪患之事,心中沉吟片刻,忽而道:“練兵秣馬,實而與之戰,以匪患練兵,不失為一妙法,且這也是為民除害,博個好名聲,索性下令讓各地衛所之兵剿滅匪患,諸位以為如何。”
各地駐所衛兵閒著也是閒著,出兵剿匪,也算是有些事情幹,見見血氣的同時也能保靖安民,一舉兩得。
馮清聞言,將手中端起的茶盞放了下來,開口道:“王爺,此事屬下會與兵部溝通,只是咱們還是要知會其他幾位都督一聲,否則顯得咱們特立獨行。”
出兵剿匪便需調兵,都督府雖然是獨立部門,但無調兵之權,故而需與兵部溝通,而五軍都督府各司其職,互不干涉,只是到底同屬武勳一脈,若是中軍都督府特立獨行,倒顯的不合群了。
水溶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笑對著身為右都督的馮清道:“此事你看著辦就是,不過牛成他們幾人跟著本王有些時日,也該出去歷練歷練,就讓他們幾人以監軍的名義去各地隨行剿匪,如何安排,你們商議個章程出來。”
剿匪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大事,且又是保靖安民,兵部那邊沒理由拒絕,左右就是走一個過程,至於牛成那些年輕一輩任職北靜王府的護衛原就是以此為進階,讓他們出去鍍鍍金,履歷好看些,升職也快。
眾人自然明白水溶之意,然則面色不顯,倒是牛繼宗笑呵呵的翁聲道:“王爺千金之體,萬不可鬆懈,還是讓我家那小子護衛王爺吧。”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憨厚模樣的牛繼承,心中不覺好笑,誰說面相憨厚的人不會阿諛奉承,這馬屁不是拍的滋滋響。
輕笑一聲,水溶開口道:“本王身在京城,安全自是無恙,還是讓牛成他們幾人出去歷練一番,日後好為朝廷效力,也能減輕諸位身上的擔子。”
眾人聞言皆然會心一笑,顯然明白水溶話中之意,讓牛成他們減輕自己的擔子,無疑是將來接他們的班,畢竟他們都已經坐上高位了,所慮無非就是傳承,保門庭興盛。
至於說什麼結黨之類的,北靜王府的招牌本就是一面旗幟,屋內的這一批武勳是他挑選的鐵桿一派,不扶持他們還能扶持誰,況且世家子弟大抵都是不凡,又不是草包一流。
此時,水溶眸光閃過一抹亮色,轉而道:“對了,北直隸一帶剿匪事宜由本王親自負責,此事本王會稟明聖上。”
馳騁疆場,鮮衣怒馬少年郎,水溶自是嚮往,但是打仗什麼的他一個王爺不好摻和,領兵剿匪倒是極為有興致,正好過過帶兵的癮。
眾人聞言面色一怔,尤其是身為右都督的馮清,他原本是屬於榮國公府一派,只是北靜郡王成了國公府的女婿,故而倚靠而來,猶記得當初水溶作風雷厲風行令其整頓京營,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那時他還心有憤懣,只是時過境遷,眼下他成了都督府右都督,位高權重,比之鎮國公府還要風光,光耀門楣。
眼下水溶之意是帶兵剿匪,若是水溶有個閃失.....且不說陛下是因為水溶上位才開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