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消逝,涼秋已至。
這段時日,京城倒也沒什麼大事,唯一的事情也就是京中新起了一家“青樓”,名為“天上人間”,取至“天下宮闕落人間”。
其內姑娘皆是文采斐然,便是端茶遞水的丫頭也識文通字,尤其是那位青兮姑娘,秀雅絕俗,才思敏捷,貼出一席以“詩文候教”的紅紙告示,一時間,京城的文人雅士、風流公子,紛紛前往一觀,借談詩論文之名,欲一親芳澤。
更有甚者不惜花費百兩,只求能一睹芳顏。
“天上人間”,淺月居,這兒是杜月嬌的落腳處。
室內,薰香嫋嫋,水溶安坐於桌案前,相對而坐的便是風情萬種的杜月嬌。
雖已至秋,然而杜月嬌穿著依舊清涼,晃人眼球。
杜月嬌手撐著潔白的下頜,目光盈盈的看著水溶,語氣有些戲謔道:“小郎君,咱們會館生意興隆,日進斗金,小郎君是賺的盆滿缽滿,該拿什麼獎勵賞給奴家。”
“天上人間”自開業以來,生意火爆,來往的公子哥兒絡繹不絕,每日的進賬富餘,稱之為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水溶端著香茗抿了一口,瞧著嫣然巧笑的麗人,毫不吝嗇的賞了一個白眼,淡然道:“杜姑娘,我不是答應你年底會有利銀的一成分紅,還要賞什麼。”
按目前的趨勢,年底分紅定然不少,這分紅都已經最高階別了,杜月嬌還要,真是貪心,真想把他掏空了啊!
杜月嬌聞言掩嘴一笑,她聽出了水溶的不滿之意,但是並不擔心。
因為她知道小郎君心胸闊達,不會在意小節,而且她也不是貪心,只是喜歡與眼前小郎君這般平等的對話,給與她一種莫名的歡喜。
若是換做他人,絕無可能,即便是類似知己的馮紫英也不成。
於是笑著說道:“分紅是分紅,與獎賞有何干系?這會館的大小事,小郎君都沒有插過手,全然都是我一個人操持,要點茶水費也不成?”
水溶聞言沉默不語,說起來,這“天上人間”確實都是杜月嬌一人操持,水溶甚少理會,然而話卻不能這麼說。
“杜姑娘,咱們摸著良心說話,會館的日常皆是由你一人操持不錯,但是我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幹,這出錢出人,哪樣不是我安排的。”
出錢出人,這都是會館的基礎,除此之外,水溶還提供保障,旁的不說,所謂同行是冤家,真當他們會幹看著?還不是水溶讓馮紫英去解決的。
故而真要算起來,“天上人間”少了杜月嬌不妨事,少了水溶那就難辦的很。
說著,水溶看向杜月嬌,挑眉道:“而且紅紙告示的主意也是我出的,若不如此,焉能讓會館短時間紅火起來?”
讓青兮出“詩文候教”的紅紙告示,這是水溶提議的。
新店開業,首要的就是宣傳到位,男人瞭解男人,來會館玩得都是想花前月下,故而水溶仿效唐代名妓魚玄機貼紅紙告示,短時間吸引京中的風流公子。
說起這事,杜月嬌就忍不住想笑,玉容上的笑意愈發濃烈,一雙明眸都快眯成月牙,沉甸甸的都怕裹不住。
只聽她打趣道:“本以為小郎君品性端正,不承想弄出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歪主意來。”
水溶聞言倒也反駁,畢竟他的主意確實有些歪。
青兮雖然貼紅紙告示,但是她並不會以色侍人,只是打著這個幌子吸引顧客,只要讓那些個風流公子有遐想的空間,那麼他們就捨得一擲千金,透過豎立頭牌的這種方式,達到所謂的明星效應,順勢打響“天上人間”的名頭,再憑藉會館高質量的服務,就能在京城佔據一席之地。
怎麼說呢,談不上品性,無非就是有誘導性,就比如那些做擦邊球的主播們,稍稍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