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乾清宮。
莊嚴的宮闕內,太監、宮女們在恭謹侍立,永康帝一席杏黃明袍端坐於御案前,手執硃批,細細的翻閱奏章,時不時地提筆批註。
內監踮著腳踩著小碎步,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的走了進來,福身道:“陛下,永王殿下在宮外求見。”
永康帝共有十子,早夭、病逝的去除了五人,如今還剩下五位皇子,二子永王名為水櫟,其生母乃是已故的張皇后。
三子樂王水棲、六子安王水欅,這兩人是同胞兄弟,其生母是當今皇后周後,故而這兩人亦是皇室嫡子。
八子康王水楹,其生母是貴妃淑妃,另外一人便是尚且年幼的十皇子水梓。
永康帝聞言輕輕頜首,湛湛有神的雙眸依舊看著奏章,隨口道:“宣。”
不多時,一個面旁峻刻,鷹鉤鼻、薄削的唇,模樣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身著一席蟒袍舉步而入,叩拜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永康帝此時放下手中的硃批,垂眸望向堂下的永王,語氣略顯帶著些許親和道:“櫟兒,你不在府裡養病,怎麼來朕這兒了。”
前幾年,永王生了一場大病,故而一直在王府靜養。
跪在地上的永王見永康帝神情溫和,心中不由的一暖,需知永康帝素來是威嚴的模樣,甚少見此溫情。
抿了抿唇,永王恭聲道:“父皇,兒臣的病好了,所以來向父皇請安。”
永康帝聞言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瞧了永王一眼後,繼續處理奏章,清聲道:“倒是有孝心,朕還有國事處理,請了安就回府去吧!”
永王並未第一時間退下,猶豫片刻,恭聲道:“父皇素日操勞於國事,夙興夜寐,兒臣見之心有不忍,眼下兒臣身子好轉,故而想請父皇分派一些差事,讓兒臣能儘儘孝心。”
此番永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領差事,身為皇子若在朝堂上沒有勢力,何談野心,他本就是嫡次子,大哥早年夭折,故而他是眾多皇子中的老大,這既嫡又長的,他就是東宮第一人選。
原本永王是吏部當差,只是因身體有疾,故而去了差事在王府靜養,如今既然身體好轉,那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永康帝聞言,提筆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凌厲的雙眸閃爍起來,居高俯視著跪拜的永王,病才好轉就指著差事,其意昭然若揭。
頓了頓,永康帝開口道:“也好,隨你吧,你想去哪裡辦差。”
永康帝明白權力的吸引力,難以遏制,當年太上皇想著制止奪嫡,反倒是使得奪嫡之爭愈發慘烈。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所謂堵不如疏,爭可以,但必須在可控範圍之內,這也是永康帝遲遲未立太子的緣由,讓幾人不至於鋌而走險。
永王聞言心中一喜,忙道:“回父皇,兒臣想去兵部。”
幾年的空缺,吏部早已經改頭換面,眼下去吏部並不適宜,去兵部是他深思熟慮之事,他雖是嫡次子,然而這幾年裡他的兄弟都沒有停下腳步,尤其是樂王,朝中勢力已然形成,不可小覷,若是想要壓他一籌,只有另尋他法。
“兵部......”
永康帝眉眼微微眯了起來,默然片刻,應聲道:“準,過兩日你便去兵部任職,且先退下吧!”
永王聞言躬身而拜,旋即退了下去。
出了宮門,永王漫步於宮城九曲迴廊,目光望著一路上的亭臺水榭,心情不由的舒暢,忽地,其雙眸中迸發出凌厲的氣息,透過厚厚的宮牆眺望著乾清宮後一座巍巍宮闕,心中憤懣不已。
黛玉院落。
几案上擺著的銅爐燻煙嫋嫋,細香襲人,靠窗的美人榻上,一席淺紫繡折枝梅花仕女襦裙的黛玉閉著美眸,嘴角帶著一絲淺笑,神態自若,仿似沉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