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見此情形,一時之間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尤其是鳳姐兒說她們的事兒年初就知曉,讓柳姨娘心下一震。
若是知曉,為何卻沒個動靜,難不成是二爺真的誤會了奶奶?
只是柳姨娘雖是心下狐疑,不過對於鳳姐兒的話兒,還是緘默不言,畢竟她更是相信賈璉抱怨的話兒。
既有謠言,想必不是空穴來風。
鳳姐兒見柳姨娘玉容湛然,有一些子氣派,心下微微一沉,頓時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她簡單一番傾訴衷腸便能拿捏的人兒。
抽了抽鼻翼,鳳姐兒繼續道:“如今姐姐有了身子,事關國公府的血脈,我也不能視若無睹,傳了出去,有損國公府的名聲,故而我便向老祖宗談了此事,打算請姐姐回府安養,姐姐莫怪罪才是。”
柳姨娘聞言玉容微動,心下已然對於鳳姐兒早早知曉她的事兒已然信了七八分,若不如此,鳳姐兒不可能會這般直白的說了出來。
況且自個剛得知懷上身子便接她進府,怎得如此的巧合。
實話實說,饒是柳姨娘聽慣了鳳姐兒的閒言碎語,可如今這般剖心掏肺的,不免讓柳姨娘心下感動。
正此時,鳳姐兒忽然拉著柳姨娘的手兒,誠懇道:“我今日來便是請姐姐進府,往後與我一同侍奉公婆,咱們情同姐妹,和比骨肉,二爺見了,他作丈夫的,心中也會歡喜。”
柳姨娘聞言眼眸微動,輕聲道:“妹妹自是聽姐姐的安排。”
其實不論如何,既然老太太發了話兒,她不進府是不成的,眼下有了鳳姐兒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兒,倒是讓柳姨娘心中寬慰不少。
眼前這位璉二奶奶落落大方的,也不像是難以相處的性子。
“哎....這就對了。”鳳姐兒忙不迭的應了一聲,眉眼間洋溢著喜色,藏也藏不住,好似是真心為妹妹高興似的。
說著,鳳姐兒吩咐道:“平兒,幫著姐姐收拾收拾箱籠細軟,早些進了府去,也免得老祖宗心急見外孫哩。”
平兒應了一聲,便幫著去收拾去了,而柳姨娘見狀,自然是無有不應。
鳳姐兒見柳姨娘依舊保持的湛然之色,並未因此而有什麼失態的地方,芳心微微一沉。
這騷蹄子到底是跟過姑丈的人兒,還真就是有些子養氣功夫,看來先前自個的一番傾訴並未得到她的信任。
抿了抿粉唇,鳳姐兒拉著柳姨娘落座下來,兩彎吊梢眉下,那狹長的鳳眸蘊著霧氣,哽咽道:“姐姐,實不相瞞,我與二爺起了矛盾,如今倒是情分淡了,此番請你進府,一是為了姐姐你,二也是為了我自個,我願做妹子,每日服侍姐姐洗臉梳頭,只求姐姐能在二爺面前美言幾句,容我有一席之地安身。”
柳姨娘聞言心下一頓,忙道:“姐姐這是哪裡的話兒,二爺常與妹妹說姐姐行事周到,府裡的事兒都要靠姐姐一力支撐,怎會容不下姐姐。”
此時,柳姨娘大抵明白鳳姐兒這番伏低做小的緣由,原是因為與二爺關係淡泊,怕沒有容身之地。
婦道人家的難處,也就是落在此處,就像先前林如海病逝,她無依無靠的亦是心中難安。
好在,二爺那時在她身旁。
鳳姐兒聞言,心下嗤之以鼻,那賈璉不嫌棄她就算好的,還會為她說好話?若不是因為老祖宗、王爺發了話兒,早就把自個給休了。
話雖如此,但鳳姐兒自是不會多言,提著帕子擦了擦眼角,說道:“那咱們早些回府去把,老祖宗還等著咱們呢。”
一聽老祖宗,柳姨娘自然不敢耽擱,忙道:“做晚輩的豈能讓老祖宗候著,要不且先讓下面的人收拾著,妹妹先隨姐姐進府拜見老祖宗,可好?”
鳳姐兒聞言,鳳眉微微一頓,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