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聞言倒也沒說什麼,似水溶這等攀交情,走後門的大有人在,這些她管不著,一切交於小姐抉擇便是,於是應了一聲,回身退下。
杜月嬌小院,花廳內,香爐裡點著上好的檀香,方桌旁圍坐著十幾人飲酒、笑談。
屋內雅間,長袖善舞的杜月嬌倚坐在美人案後,多媚的眼眸透過一席垂下薄薄的絲綢簾子,偶爾瞧瞧花廳內侃侃而談的眾位“才子”。
婢女上前斟茶,見杜月嬌興致缺然,好奇道:“可是沒有入小姐眼的公子?”
杜月嬌接茶抿了一口,隨口道:“倒不是入不了眼,只是今兒個身子有些不適,不願見客。”
作為青樓女子,可以不見客,但是茶圍不能不擺,畢竟開啟門做生意,豈能由著性子胡來。
婢女蹙了蹙眉,計算道:“我記得姑娘的日子還早著呢!!”
杜月嬌聞言白了婢女一眼,啐道:“蓮兒,你要死啊,我什麼時候說來了日子,只不過是今兒個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濟。”
蓮兒知道自個鬧了笑話,吐了吐香舍,以期“萌”混過關。
杜月嬌見狀抿嘴一笑,倒也不計較。
片刻後,另一婢女掀簾而入,杜月嬌見狀瞭然,這怕又來客人了,名氣打,客人只會絡繹不絕。
果不其然,婢女將手中紙條遞了上去,復又清聲道:“小姐,外面有一公子,說是馮紫英馮公子的朋友,上回與小姐飲過酒。”
杜月嬌正拆開紙條檢視,聽的婢女所言,心中頓時有所猜測,故而詢問道:“可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
婢女聞言輕輕頜首,回道:“確實是位俊俏的小郎君。”
杜月嬌頓時瞭然,抿嘴笑道:“原是小郎君來了,今兒個倒是有意思。”
想起上回撥笑小郎君的趣事,杜月嬌不由的興趣欲濃,拆開紙條瞧了起來,她倒是要瞧瞧小郎君的才華。
只是待紙條拆開,看清紙條內容,杜月嬌嘴角微抽,神情複雜起來。
“小姐,怎麼了,可是那位公子文采不通?”
作為杜月嬌的丫鬟,上回亦是見過水溶,其相貌言談皆是一流,入門詩詞,應當不成問題,可是瞧杜月嬌的神情,似乎出了什麼岔子,莫不是個銀槍蠟頭?
杜月嬌並未回答,將手中紙條遞了過去,蓮兒接過瞧了瞧,字跡工整,倒不成問題,只是瞧著紙條上的內容。
“手腕彎曲藏小心,物換星移變心機。”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蓮兒呵斥起來,她耳濡目染,雖不擅詩詞,但這麼淺顯的詩詞意思豈能不知,紙條上的詩詞分明是諷刺自家小姐愛耍心眼,作為丫鬟怎能忍下這口氣。
杜月嬌倒不生氣,反而輕笑一聲,這讓蓮兒迷惑起來,怎麼自家小姐被人諷刺還笑的出來,莫不是沒明白其中意思,還是說自己又鬧笑話?
“看來小郎君不光是人小,心眼也小,這是在怪我上回哄他的事兒。”
上回吃花酒,杜月嬌“內涵”的水溶花銷不少,詩詞中的“心眼”大抵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蓮兒聞言蹙了蹙眉,沒好氣的說道:“瞧他也是個富貴人家,怎得還斤斤計較起來,依我看啊,小姐否了就是。”
旗樓賽詩,旁人都是吹捧,以期得到佳人青睞,這位小郎君倒好,出言譏諷,既如此,何必請他進來。
杜月嬌並不理會,雖然小郎君並未表明身份,但是從馮紫英等人的態度就能知道其身份定然不低,如此尊貴之人,豈可得罪。
念及此處,杜月嬌招呼道:“請小郎君去隔壁雅間。”
婢女聞言點頭應下,退下請人,蓮兒神情略顯詫異,被人譏諷都請人進來,莫不是小姐瞧上了那小郎君?
杜月嬌並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