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乾清宮。
軒敞的宮殿內,一襲杏黃明袍的永康帝端坐在御案之後,冷峻的面容陰沉,散發著一股攝人的氣息,似是不怒而威一般。
兩側的宮女、內監皆是肅穆以待,屏氣斂聲,渲染上了一股子壓抑的氛圍。
正此時,一陣腳步聲打破殿內的肅穆,只見水溶走了進來,感受著殿內肅穆的氣氛,一本正經的行禮道:“臣弟見過皇兄,皇兄萬福。”
其實不光是乾清宮肅穆,整座皇城都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永王忽然“薨”了,皇帝死了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誰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這不是觸黴頭。
沒瞧見此時的水溶也是規規矩矩的。
“平身。”永康帝面色平井無波,抬手虛扶。
水溶瞥著永康帝那不怒而威的面容,心下微微一頓,拱手道:“不知皇兄召見臣弟何事,還請皇兄示下。”
這個緊張的時候被永康帝召見,定然是沒好事,故而水溶心中還是有幾許擔心的。
永康帝垂眸看了水溶一眼,擺手示意侍立的宮女內監退下,旋即冷峻的眉宇下,銳利的目光閃過一抹精芒,似是若有所指的問道:“小十六,聽說你半個月前去探望過櫟兒,那時櫟兒的病情可有還嚴重?”
獨處的氛圍,讓水溶心下一頓,壓下心中的不安,如實回道:“稟皇兄,臣弟上回去探望永王,聽永王說是偶感風寒,其面色慘淡,氣虛體乏,確像是風寒所致。”
永康帝有此詢問,想來是對永王的死因有所懷疑,故而向他這個見過永王的人求證。
其實不光是永康帝有所懷疑,便是水溶也狐疑的很,據說永王之死是因為其病體未愈便處理政事,以至於操勞過度,急火攻心,血不歸經,故而才薨”了。
直白些說就是猝死。
雖說風寒的症狀不一,可大可小,但瞧著永王並沒有傷及根本,前世之中,多少年輕人熬大夜都安然無恙,好端端的一個大小夥子,怎麼可能猝死。
既不是猝死,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做了手段。
莫不是御醫查出了什麼,所以永康帝才會詢問?還是說自己這是成了被懷疑的物件?
開什麼玩笑,他與永王之間又沒有什麼利益糾葛,反而還因為叔侄關係,兩人頗有交情,犯得著對永王下手?
不過此時的水溶也不會多言,少說少錯,萬一自己的好奇心引起了天子的多疑,那自己哭的地方都沒有。
永康帝凝眸看了一眼水溶,目光微微閃動,說道:“小十六,朕夙來將你倚坐臂膀,對於你的品性,朕也是極為信任,你老實告訴朕,你對於櫟兒的死因可有過疑心?”
水溶聞言挑了挑眉,心下微微一沉,如此的推心置腹,看來永康帝的確是對於永王的死因起了疑心。
沉吟幾許,水溶忽而問道:“不知御醫那兒可有什麼發現?”
既然水溶這般問了,也就是表明其對於永王的死因持懷疑的態度。
永康帝蹙了蹙眉,搖頭道:“並未。”
水溶聞言瞭然,若是御醫那兒有什麼發現的話,想來永康帝也不會向他證實,有此一問,大抵也是本著疑心而已。
想了想,水溶說道:“既是如此,想來是永王殿下.福薄。”
沒有發現,那就是不能僅憑疑心武斷,萬一真就是永王運道差,猝死了呢!
永康帝聞言,冷峻眉宇下,那雙銳利的目光閃過一抹晦暗之色,意有所指道:“小十六,你就沒有懷疑過其他人?”
水溶心下一沉,垂著腦袋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其他人”就有說法,大抵就是與永王有爭端的其他皇子,涉及到了“奪嫡”,這不是水溶可以亂嚼舌根的事兒。
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