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複雜,這種好似貨物一般的被“硬塞”出去,擱誰心裡都有些莫名,即便是心中對水溶有異樣想法的甄馨,亦是如此。
一旦惹得王爺不喜,受苦的還是她們姐妹,此刻兩人心中都湧上了對未來忐忑、彷徨,甚至於是恐懼。
只是,她們無從選擇。
一番閒敘之後,元春也並未久待,領著甄家姐妹便返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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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三刻,天色已黑。
鳳儀庭,裡廂內。
水溶倚坐在床榻之上,背靠著軟墊,雙眸微合,清俊的面容上微微燻紅,若有如無的醇香瀰漫在屋內。
今日水溶與勳貴們聊了聊海外貿易的事情,喝了些小酒兒,迷迷濛濛的有幾許醉意,此時也是剛剛回府。
元春輕輕揉按著少年的額間,璀璨的眉眼間流溢著幾許猶豫之色,抿了抿粉唇,輕聲道:“夫君,今兒個老太妃召見了妾身....”
聞得此言,水溶睜開了雙眸,微微仰頭,凝視著麗人帶著幾許愁意的臉蛋兒,蹙眉道:“老太妃召見可是有什麼事?”
那老虔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他可不信只是單獨的召見元春敘舊。
果不其然,元春低聲道:“甄家有兩個女兒,一是三姑娘甄馨,二是四姑娘甄雪,老太妃的意思是希望她們姐妹一併進王府來,妾身答應了下來,現下甄家兩位妹妹住在府裡了。”
到底是自作主張的,即便是深知夫君為人,心下還是有幾許忐忑。
水溶聞言,心下微微一怔,從軟墊上起得身來,凝眸看向元春,眉宇間透著幾許訝異之色。
萬萬沒想到,甄家送來一對“姐妹”來,而且元春還答應了下來,如今人都在府裡了,這些事情,他可還不知道。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點道理元春還看不清?
見水溶略顯的過激,元春芳心一頓,璀璨的星眸閃了閃,賠罪道:“王爺,妾身自作主張,還望王爺恕罪。”
此刻,元春的姿態擺的很低,她知道此舉欠妥,但面對老太妃,著實難以拒絕。
瞧著元春“謹慎”的模樣,水溶輕輕嘆了一口氣,拉著麗人的素手,溫聲道:“沒事,明兒個我便進宮一趟,將人送回去,你不用擔心。”
到底是枕邊人,事已至此,水溶還能說些什麼。
其實水溶大抵能明白元春的想法,元春在老太妃身邊服侍數個年頭,在宮內如履薄冰,若不是有老太妃的照料,怕也難以立足。
可以說,這是大恩,面對老太妃的請求,確實難以拒絕。
若是換成水溶,隨便尋個藉口便堵了回去,又能拿他如何。
“柿子撿軟的捏”,老太妃心眼透亮,人進了王府,她不在乎甄家姐妹的境遇如何,但只要北靜王府與甄家結親,風勢便會有所轉變。
不愧是浸淫在宮中幾十年的老人了,一招制敵。
元春見水溶並不怪罪,心下微微一緩,只是聽見水溶要將人送回去,忙道:“夫君切莫胡來,若是讓甄家兩位妹妹回去,老太妃定然不喜。”
人進了王府,再要是趕出去的話,甄家姐妹也就毀了,真就是羞辱於人,往死裡得罪。
水溶聞言不以為意,輕聲安撫道:“此事我心裡有數,到時便說宮中不便,便請兩位表妹在王府暫住,於甄家姐妹名聲無礙。”
親戚往來,這總不會傷及甄家名聲,相信老太妃也不會因此與北靜王府翻臉。
元春聞言,貝齒輕咬著粉唇,長長的眼睫顫了顫,說道:“倒也不用如此,那甄家姐妹妾身也見了,端是清俊,夫君也不吃虧。
況且,母親瞧著兩位妹妹也甚為歡喜,夫君何必惹得母親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