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美眸閉闔尤氏,倒也沒說什麼,徑直離開。
甄畫戀戀不捨的目送水溶,旋即目光看向一側的尤氏,眉眼間嫵媚流轉,芳心暗啐起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表哥實在是太不知憐惜人了。”
不過,甄畫也看出了自個的特殊性,在表哥心裡,想來尤氏不過是拿來消遣的玩意,自個才是表哥的心尖尖兒。
如此甚好。
哎,表哥,那賈元春不過就是運道好而已,哪裡比得上我,只會心疼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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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休沐已過。
皇城,乾清宮。
軒敞的大殿之內,文武分列站定,一番老套的陳事之後,本以為無事退朝,忽地忠順王言及“新法”之事,而後響應者如雲。
水溶立於左方首位,瞧了一眼出列的忠順王,目光微微轉動。
永康帝將新法交由內閣議定已有月餘,至今尚未有定論,無需多想,自然就是內閣“票擬”並未透過。
一項新事物的出現必定伴隨著一大批舊勢力的反對,說到底,還是因為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眼下忠順王在朝會上奏,顯然是要撇開內閣。
倒沒想到新年過後的第一場朝會便是議論新政,得,今兒個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當即便有一官吏出列道:“稟聖上,國稅之法,豈容擅自更改。”
水溶聞言嗤之以鼻,又是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論,什麼祖宗之法不可擅改之類的,需知時代在進步,丁稅已然不適應潮流,那就需要改變,隨著社會的發展,“攤丁入畝”也會不適應潮流,這是大勢,固步自封,早晚釀成大禍。
忠順王不急不慌,朗聲道:“陛下,臣統領戶部,查舊例,人丁五年一審,分為九則,上上則徵銀九錢,遞減至下下則徵銀一錢,以家之貧富為丁銀之多寡,新生者添入,死亡者開除,此成法也。
然則有司未必能留心稽查,且又相沿舊習,每遇編審,有司務博戶口加增之名,不顧民之疾痛,必求溢於前額,故應刪者不刪,不應增者而增,甚則人已亡而不肯開除,子初生而責其登籍,溝中之瘠猶是冊上之丁,黃口之兒已是追呼之檄,始而包賠,既而逃亡,勢所必然,此為其一。
豪強盡行花詭,得逃上則,下戶窮民置數十畝之地,從實開報,反蒙升戶,結果其間家無寸土,餬口不足,叫號籲天者,皆冊中所載中等戶則也,此為其二。
有此二者,丁役負擔不均,其結果是“在民有苦樂不均之嘆,在官有徵收不力之參,官民交累。”,以至稅銀匱乏,國庫空盈,故而臣以為當思求變,試行“攤丁入畝”,福澤百姓。”
水溶聽著忠順王的長篇大論,當即就明白他是做足了準備,其一指的是戶丁編審中的虛報和浮誇,這在很多地區都存在。
其二指的是官員紳衿利用優免特權隱漏人丁,奸猾之徒又託為客籍以為規避,這樣一來,便導致丁銀稅額減少,且當地官府為追求溢額在編審時多行虛誇,不足之所便讓下層百姓承擔起更多的丁銀來,飽受“代納”和“包賠”之苦。
誠如其所言,這都是丁稅的弊端。
正方已然陳述,有請反方代表。
只見吏部尚書梁亭出班奏道:“聖上,臣以為,忠順王所言無外乎監管不嚴,此乃臣等瀆職之過,請陛下放心,臣等定然整飭一番,令吏治通明,一切迎刃而解,無需大動干戈。”
吏治通明確實能解決弊端,但這是不現實的事情,所謂天高皇帝遠,怎可能束縛住人的貪心,整飭了一批,另一批如雨後竹筍。
雖有理,但就像是空中樓閣,無影無形。
接下來,兩方便有理有據的辯駁起來,大抵都是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