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
天空中烏雲密佈,黑鴉鴉的一片宛若黑雲壓城一般,一股肅穆沉重的氛圍縈繞在京城上下,壓迫力十足。
永康帝忽發惡疾,難理朝政,特令三皇子樂王監管,朝堂大小事皆可自決,這一訊息,頓時讓京城裡炸開了鍋,人人都有一種沉重的心情,寢室難安。
皇城,中軍都督府內。
官廳之中,右都督馮清、都督同知牛繼宗、都督僉事柳芳等一眾官員皆然在列,只見他們個個面色肅穆,几案上茶盞裡的茶都涼透了,卻無一人吭聲。
不多時,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欣立的身影走了進來,不由的讓眾人心神一正,見禮道:“王爺。”
水溶面色陰沉,也不說話,徑直朝著首案走去,落座下來。
馮清見狀,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晦暗之色,手撫著頜下的白鬚,問道:“不知王爺可有見到太上皇。”
水溶挑了挑眉,搖頭道:“沒有,不光是沒見到太上皇,便是戴權也不見人影,接待本王的是個陌生的太監,說是太上皇身體有恙,閉宮休養。”
“連太上皇也身體有恙。”
柳芳眸中閃爍著一抹訝異之色,忍不住出聲呢喃起來,心中震驚不已。
牛繼宗斗大的眼珠子微微變幻,輕聲道:“陛下突然惡疾,太上皇身體有恙閉宮休養,怎麼看都不是巧合。
水溶挑眉看了一眼牛繼宗,心下頓覺無語,喝道:“明擺著的事情,要你廢什麼話,牛繼宗,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學會拐彎抹角了?”
實話實話,永康帝忽發惡疾或可為真,但文武百官居然沒一個人能面見永康帝,十有八九出了問題。
再加上太上皇亦是如此,連水溶也不得覲見,更是連那總管太監戴權也不見人影,只要不眼盲心瞎,都知道出了大事。
馮清目光閃爍,猶豫幾許後,輕聲道:“王爺,現在宮城的兵都被樂王掌控,估計皇城要血雨腥風了。”
水溶聞言,心下沉了沉,但卻並未反駁。
從宣佈永康帝突發惡疾後,樂王便手持印璽接管了皇城的兵馬,故而水溶才會去面見太上皇,以期從中獲取資訊,然而不曾想到他連太上皇的面都沒見到。
眼下的形勢來看,這是樂王發動了兵變,控制住了永康帝。
只是話雖如此,但水溶又想不通,奪嫡之爭雖然明爭暗鬥,但還未至生死相博的時候,這樂王是怎麼敢發動兵變的,而永康帝又是怎麼會被制住。
“王爺,我們該怎麼辦。”柳芳想了想,出聲詢問起來。
水溶聞言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思考起來,馮清等人也知道這是事關身家性命的大事,即便心急也未曾催促。
不大一會兒,水溶幽幽道:“先靜觀其變。”
眼下的形勢,估摸著就是樂王在搞兵變,但猜到歸猜到,沒有證據的事情,即便其中的機率不足萬一,也沒有人會去賭,一旦賭輸,那便是一家老小的性命。
而且就算是兵變,沒有天子的命令便在京城動用兵馬,將永康帝解救出來後,那也不會得到獎賞,反而會因此被忌憚,同樣沒有好下場。
不要懷疑,因為天子是不會容許超出自己掌控的兵馬存在。
實話實說,朝堂百官中能看出來的不在少數,然而他們皆然是不動聲色,其中的厲害他們清楚的很。
畢竟最為簡單的道理,皇座又不是他們爭著做,在誰手底下打工不是打工,何至於冒著風險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此時的水溶也是這種想法,因為他過繼而出,故而皇位與他無緣,既是如此,那水溶也不會摻和過深。
除非有天子之令亦或者是有足夠的證據,名正言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