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內。
邢蚰煙在繡墩上坐著,恍若出雲之岫的臉蛋兒,似籠罩著一股出塵脫俗的氣韻,彎彎的修眉下,清靈的杏眸藏著一縷憂愁。
自家父親跑去王爺那兒索要說法,這種難為情的事兒,即便她生性恬靜、淡泊,也不能免俗。
一側,邢母見邢蚰煙微垂著螓首,以為是女兒家的嬌羞,便寬解道:“煙兒,你爹會把事情辦好,放寬心好了,準備進王府享福便是。”
自家這女兒文靜恬然,生的又俊俏,招人喜歡的很,不擔心王爺看不上,如今不過是把事情戳破來去。
想當初在蘇州的時候,有不少年輕後生想著提親,只是他們可看不上那些人。
邢蚰煙聞言,柳眉微微蹙了蹙,輕嘆一聲道:“娘,我也沒想過進王府的事兒,你們又何必輕賤女兒。”
實活實說,王爺雖然生的俊俏,身份地位尊崇,甚至於還有些著難以言明的糾葛,然而她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現如今,自家父親跑去尋王爺,上趕著讓她做妾,實在是讓人覺得輕賤。
邢母聞言挑了挑眉,聲音都不由的大了幾分,說道:“胡塗,什麼叫輕賤了你,那王爺是什麼身份的人,多少人想進王府想破了頭,偏你覺得輕賤,怎得,顯你高貴了。”
給一般人做妾,那是輕賤,但給王爺做妾,那是福分,旁的不說,薛家皇商之家,百萬財富,不是樂顛顛的把女兒送去做妾,國公府何等顯貴人家,二房嫁個嫡女,順帶著把庶女都送去做陪嫁,偏邢蚰煙看不上?
這時候,饒是身為母親的邢母都忍不住的啐罵起來,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邢蚰煙聞言,秀麗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輕聲道:“女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何必上趕著去,讓人瞧不起。”
實話實說,她沒有看不上的意思,純粹就是覺得沒必要上趕著去。
別以為她不知道,自家父母這是拿她當做籌碼,博取富貴。
邢母凝眸看著邢蚰煙,目光微動,想了想,語氣放緩幾許,溫聲道:“如今就咱們母女兩人,正好說說體己話,你老實告訴我,王爺那般顯貴的人,你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邢蚰煙聞言芳心一怔,秀眉之下,現出一抹思索之色,搖頭道:“並未。”
雖說她在王府裡小住幾次,見王爺的次數不少,但攏共也就說過幾回問候的話兒,她能有什麼想法,確實也沒有考慮過。
邢母聞言面容一怔,心道自家女兒這般進王府去,若是引得王爺不滿,不僅沒福享,指不定還得受罪。
念及此處,邢母勸道:“女兒,你自小不親近人,我也不說什麼,只是女兒家的,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若是一般的人家,是苦是甜,該過還是要過,若是進了王府裡,且不說吃穿不愁,王爺性情謙和,端是一良人,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誠然,他們上趕著讓邢蚰煙給王爺做妾,的確是為了自己的富貴,但對於邢蚰煙而言,難道就不是幸事?
旁的不說,就邢蚰煙她爹.自己還不是隻能這般苦熬的過日子。
邢蚰煙聞言,芳心怔然,秀麗的眉宇下,清靈的明眸閃動,微微垂著螓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是生性淡泊不錯,但並非分不清好賴,對於邢母的話兒自然是聽懂了,正如邢母所言,女兒家早晚是要嫁人的,她今日不進王府,來日還得另尋人家。
婚姻是一場豪賭,賭對了皆大歡喜,可若是堵錯了自家母親操持生活的艱辛,她是看在眼裡的。
至於說王爺的品性,這些她也是親眼目睹,身為王爺,能放低身份與丫鬟們頑笑,未嘗不是一種寬善,計較起來,她若是進了王府,的確不為是一件.幸事。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