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多疑,這是通病,姻親大抵帶著結盟的性質,從結親物件的選擇上也能看出些許端倪,故而水溶結親才會慎重。
不過好在此事水溶早有安排,於是恭聲回道:“回皇兄,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弟哪知其中詳情,不過臣弟倒是聽母親說過,女方只要長得好,品行端正,家世什麼的也沒問題,前兒個,母親聽說工部營膳司郞秦家的女兒長得嫋娜纖巧,性格風流,行事溫柔平和,還特意召見呢!!!”
“哦....”永康帝放下茶盅,本以為北靜王府會尋勳貴家的子女,沒想到居然會尋沒有家世背景的小門小戶,北靜王妃的性子不應如此,想必這就是水溶自己的意思了。
沉吟片刻,永康帝開口道:“京中待字閨中的也不少,即便不在意家世,北靜王府也不至於尋這等的,能讓北靜王妃上心,想必秦家的女兒品貌上佳。”
水溶聞言頓時來了興致,眉飛色舞道:“那秦家女兒確實品貌一流,行事又妥當,臣弟覺得倒也合適,便是母親瞧著也喜歡,只是到底家世差了些,母親眼光高,總歸是沒瞧上,不過好在留了下來,也算是聊以欣慰。”
誠如水溶所言,秦可卿的事情雖說未能如願,但人留下了,算是襯了水溶之意。瞧見水溶一臉遺憾的模樣,永康帝笑呵呵的說道:“北靜王妃是為你考慮,你倒是埋怨起來。”
水溶聞言賠笑兩聲,上前低聲道:“皇兄,那秦家女生的風流標致,府裡沒一個能比的上她的,臣弟瞧著是真的喜歡。”
風流嫋娜的秦可卿,正常爺們都喜歡,水溶此言非虛。
“呵呵....”永康帝輕笑兩聲,也不做評價,端著香茗呷了一口,開口道:“傳旨:“北靜世子即襲封郡王爵位,領親王俸。”
水溶聞言跪拜謝恩道:“臣謝陛下隆恩。”
襲郡王爵位,即不降等,領親王俸,這是天子的恩德。
既然得到好處,水溶自然需得表態,於是感激涕零道:“陛下恩德,北靜王府上下感激涕零,日後只要陛下有令,臣肝腦淦地也在所不辭。”
永康帝含笑的的看著水溶,水溶只言北靜王府,那就說明他是北靜王府一脈,至於“肝腦淦地”說出來容易,做出來難,世上的人都說忠心,可忠心的能有幾個?
“那這話朕也就當真了,日後朝廷有什麼難處,你可不能推卻。”
水溶聞言面色如常的應下,心裡卻是罵娘,客套話難道聽不懂?要是北靜王府真的向永康帝盡忠,他怎會拒絕當差?
這時,殿外內侍輕步走了進來,秉道:“陛下,壽安宮的賈女史在殿外候見。”
“壽安宮”,這是老太妃住的宮殿,賈女史,想必就是賈家二房的大女兒賈元春了,原著有記載,賈元春因賢孝才德,選入宮作了女史。
聽見壽安宮的名頭,永康帝輕輕頷首,開口道:“宣。”
沒一會,一個穿著身著一襲竹青暗花雨絲錦對襟,鵝黃素錦宮裙的女官踏著蓮步緩緩走來。
“陛下,皇祖妃命臣請陛下去壽安宮用膳。”
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水溶餘光瞥了一眼,略施薄妝,膚如脂雪,星眼如波,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
記得賈元春評價宮廷是個吃人的地方,可見其並不願進入宮廷,然而其浮沉一生,生為賈府榮,死為權力枯,從頭至尾都活在家族的陰影裡,半點不由人,也是個可憐人,如此嬌人兒,落得個悲慘的結局,著實是可惜.....
只是水溶憐惜歸憐惜,但他並不會因為憐惜而犯糊塗,女史相當於是大宮女而非嬪妃,作為宮中女官,是官身,稱臣毫無問題,然其身份某種程度上也是永康帝的女人,就如同北靜王府裡簽了賣身契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