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噹啷一聲墜地,成為了這寂靜大臺的唯一聲響。
這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了那震驚帶來的滿場呆滯,雷鳴般的掌聲和震天的歡呼聲同時響起。
“一招……他孃的這王太平只用了一招!!”
“好快的劍!”
“見得這麼快的劍,不枉此生,不往此生啊!”
“別說什麼排程了,這盟主讓他當了好了!”
……
身旁的陳芝鵠彈了彈身上的茶葉灰:
“果真厲害的劍。”他頓了頓,“我說,龍哥你能贏得這麼幹脆利落嗎?”
隆正桐啃下了半塊酥餅,漫不經心地說道:
“差不多……”
陳芝鵠瞳孔一震。
“只要有破綻了,就是一招的事。”隆正桐說道,“讓人就那麼看了一百招有多,那個破綻就算怎麼藏,都藏不住的。”
蔡保保在第一時間已經衝上大臺,用一塊透著藍光的黑布將那蔡權包住。
蔡權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整個人像是冰條一樣冒著白霧,左肩劍傷上的冰花往內倒懸,足有半張巴掌那麼大。
“在下已經留手,無性命之虞……”王太平說得很冷淡。
蔡保保聽得齜牙咧嘴,這幾乎能要了命的一劍,起碼是打廢了蔡權至少三年的功夫,哪裡有什麼留手可言?
“你……”蔡保保怒目而視。
這開戰在即,即使是上一場蔡鄭的對決,也只是傷了皮外而已,筋骨都無動。而如今這蔡權,顯然是連周身的氣息都被傷透了。
“這怪不得我。”王太平搖頭,“你倒進這蔡兄弟的那道冰氣息是一把雙刃劍,實力相當的對手自然等於多了一份力,但在別的人看來,那就是大破綻……”
蔡保保哼了一聲,揮了揮手,使得兩位船員將其二弟帶到臺下。
“香帥,按照先前的約定,下一位,是你們?”顏思齊問道。
眾人只見林應放下了茶杯,身邊那兩個保鏢之一的朗月,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林應沉吟,沒有說話。
“香帥?”
林應擺了擺手,說道:
“我們不打了。”
眾人都一愣。
“不打了?”顏思齊的目光裡有一絲一閃而過的急切,“閣下是什麼意思?”
林應點著桌面笑了笑,說道:
“不打了,就是不打了的意思。海芝幫與太平兄,哪位贏,就拿了這第一次排程吧。”他頓了頓。“太平兄劍法很高,我們都服氣。至於排程一事,我相信無論是龍爺還是太平兄贏,大家都會得到最好的排程。一切,都是為了光復福州嘛……”
“這……”顏思齊沉吟,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隆正桐。
站在臺上的王太平臉色如常,低頭說道:
“如此一來,那就在下就承讓了。”他頓了頓,轉過頭去,“龍爺,你呢?”
陳芝鵠和陳芝彪都互相看了一眼。
兩人都在金陵搞得一身重傷在身,這王太平剛露出一手,絕不是開玩笑的,兩人根本不敢託大。
他們同時將目光聚到了隆正桐身上。
隆正桐站了起來,隨手從地上拿起了那把用破灰布包著的圓月彎刀,用手按著灰布搓了搓:
“竟然你說要指教了,那我們就打一把吧。”
“好!”‘好!’
臺下的掌聲歡呼聲齊起。先前看那香帥不打了,這事那對於這漫長湊熱鬧的海盜來說來說,無疑是少了一次大的眼福,人人都怕這海芝幫也跟著慫了,那可就吃大虧了。
此外,無論是顏思齊,還是林應身邊的清風朗月,瞳孔都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