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桐搖了搖頭:“時間應該不夠了……”
兩人都同時愣了愣,對望了一眼。
陳芝彪問道:
“龍哥,你究竟,在趕什麼……”
這個麼字沒有說完。
不遠處,四五個官兵騎著快馬,一路狂衝,差點就將那幾檔茶水檔撞翻。
“陳幫主,陳幫主!”那為首計程車兵一邊揮動馬鞭一邊大喊。
扯起韁繩,四匹軍馬狂嘯而起。
那士兵翻身下馬,掏出紫色的錦緞令:“陳幫主,閣老有信,令各位立即返回南海。”
坐在江邊的三人心中同時一震。
“什麼事這麼急?”
陳芝鵠站了起來,接過綿鍛,陳芝彪同時也圍了過去。
兩人同時瞪大雙眼,回頭看向一直在不緊不慢上藥的隆正桐:
“這,這怎麼可能?!”
……
那一日,風和日麗。
先是一架通體漆黑的蒸汽軍船,緩緩駛入福州沿岸軍事佈置地,印有荷蘭七省聯盟商會的紅藍色盾狀旗幟張得很開,迎著海風飄蕩。
迷霧破開。
百十艘黑色的戰船隱隱約約出現,船下的空洞沸騰,晶石發動機現出隱隱藍光,樻繩交錯,鐵炮林立。
船上的人軍裝筆挺,臉細窄且長,顴骨極高。一列又一列的荷蘭‘紅毛’兵士,十分整齊,衣領上沒有一點灰塵,一絲不苟,嘴巴合得十分緊。
福州沿岸,幾位身穿藍色官府的的朝廷官員,圍在幾個金髮碧眼的洋人身邊,一臉賠笑。
連江縣知縣張用汲,馬交同知何軒,刺桐港織造沈四達,與那遠道而來的阿姆斯特丹拿督丹寧,軍長阿巴斯,在這刺桐港碼頭上行走。
那連江知縣總領著福州沿岸的軍事配備,下意識地掃視了迷霧內露出的軍艦,不禁覺得心驚肉跳。
雖那按上頭計劃,要北上尋龍江,圍殺努爾哈赤的【阿波羅】仍在南海深處,但單看著眼前的配備軍容,也足夠讓人膽戰心驚,傾盡這福州沿岸的水師,也未必有十成把握壓制這船隊。
他收起了眼神,笑著對那金髮碧眼的美男子說道:
“丹寧拿督,有此等軍勢,關外事必定,聖上無憂矣。”
那丹寧走在一旁,微微一笑,萬分有禮,一開口,勢一口標準到極致的金陵官話:
“東西兩地聯手,必然事事可成。我先代荷蘭七省聯盟,商會,天主教廷,祝朱家聖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張用汲臉色平和,語氣很淡定:
“拿督,貴國使臣如今與我府李大人在九龍港密談,雖你我皆知事情已過七八。但如今諸事未定,還是先請先停靠九龍港。協議一成,聖旨一到,我等在福州鶴陽樓,為閣下大排筵席。”
那金髮碧眼的丹寧停下了腳步,咬著大拇指,臉上愁容萬分:
“張大人你……你這話是何等意思?我們橫跨萬里來助貴國清殺妖人,卻……卻連這福州碼頭都進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