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想著,瞧著那魯國公夫人還在尖叫,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有些羨慕的朝著這美婦人看了過去,擁有這樣的鐵肺根本就不會咳嗽,不用吃梨膏糖吧!
這尖叫聲太過逆天,五福寺裡的香客們一個接一個的跑了過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遭便圍了一圈的人,他們一個個的瞧著這樣的情形,都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
顧甚微瞧著,拽了拽蹲著的韓時宴,悄悄地融入到了人群當中。
魯國公夫人叫了好一會兒,直到臉漲得通紅,整個人都險些要閉過氣去,這才暈乎乎地停了下來。
她左看看右看看,想著自己如今衣衫凌亂,一片狼藉的樣子,只恨不得摳出一個洞來將自己給埋了進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鐵青的站了起身,衝著地上坐著的小郎君伸出了手,一本正經地說道,“賢侄可有哪裡摔傷了?還能站起來否?”
“我原本瞧著咱們都是與佛有緣之人,既然碰上了便捎帶你一程,不想這馬車竟是叫人做了手腳,出了這等晦氣的事,屬實是對不住了。”
那魯國公夫人越說越是煞有其事,她那鎮定自若的樣子,讓不少人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顧甚微瞧著,嘖嘖稱奇,她壓著嗓子對著韓時宴說道,“她同顧言之的臉皮若是拿去做靴子,怕不是要成為傳說中的法寶,畢竟是火燒不毀刀槍不入,厚到磨萬年不破!”
這天生的厚臉皮子,那是有些人學了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那少年郎一身風塵氣,在場的人只要是出來行走的,便沒有人瞧不出來他的身份。
他十有八九是那花街柳巷出來的小官人!
魯國公夫人整了整衣袍,這會兒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她瞧見先前駕車的車伕一瘸一拐的牽著馬走了過來,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且去開封府報官,就說我的馬車當中發現了一具屍體。”
“我家馬車車廂底部有一個隔層,山中寒涼,我出來之前還特意交代了下人,往裡頭放上一些禦寒的衣衫還有錦被吃食。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這回去的時候,卻是不知道怎麼就變了。”
“定是我在山中禮佛之時,有人搗鬼陷害於我。”
魯國公夫人說著,厚顏無恥地挺了挺胸膛,“我家國公爺雖然不在人世了,但我行的端坐得正,從未做過任何逾矩出格之事。如今遇此惡事,叫人瞧見了狼狽一幕,委實是羞憤不已。”
“這塞屍體之人,也不知道同我究竟有何仇怨,不光是要誣我名聲,還要將這殺人之事潑在我身上,委實可恨。你且快快去開封府報官,叫王府尹過來還我一個清白。”
顧甚微聽著,都忍不住想要給魯國公夫人啪啪啪的鼓掌。
好傢伙!她沒有成為一代聖賢,到如今都只是一個皇城司的小親事官兒,完全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臉部修煉功法!
顧甚微正想對身邊的韓時宴嘀咕幾句,就瞧見先前還驚歎得合不攏嘴的傢伙這會兒已經整了衣袍直接分開人群走了出去。
他淡淡地看了那魯國公夫人一眼,又看了看還坐在地上的少年郎。
魯國公夫人被他這麼一瞧,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慌亂,“韓……韓世侄。”
韓時宴搖了搖頭,“夫人切莫這麼喚我,您這世交的兒子都去做小倌了,韓某聽到這個詞覺得您是在罵我。”
魯國公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她身形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這是什麼不解風情,不通事故的攪屎棍!
聽著周圍人的悶笑,魯國公夫人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她正想要辯駁,就聽到韓時宴蹲在地上看起那屍體來,他瞅了瞅,衝著顧甚微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顧親事,你來看看,這人死在什麼兵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