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儒袍,額頭上都是汗珠子,因為跑得有些急,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喘著粗氣。
“殿下恕罪”,那男子說著,行了個禮,然後又微微的抬起了頭來。
池時瞧著,皺了皺眉,眼前這人的這張臉,同那冰中屍體,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正要問話,就瞧見那西門多餘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臉色發白,將一串菩提子串兒取了下來,慌亂的說道,“鬼啊!怎麼會有兩個趙霖!”
第三六三章 爹孃的秘密
活著的趙霖一愣,“西門兄,什麼兩個趙霖,這大白天的,你莫不是熱暈了頭了。”
他說著,朝前走了幾步,扶起了西門多餘,“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瞧我有沒有影子,這手暖烘烘的,還流汗呢!怎麼可能是鬼?”
西門多餘看了看趙霖的身後,鬆了一口氣,“那你可有一母雙生的弟兄?”
不等趙霖說話,他那父親趙丕便道,“這肯定是沒有的,我們趙家九代單傳,當年買了你家對門的宅院,就是因為你們西門家多子多福。”
“我們趙家若是有這個福氣,我也不至於把霖兒看得這麼緊了。他聽聞江南多才人,學風盛行,連街邊的三歲小兒,都可出口成章,便想南下,都叫我給拒絕了。”
趙霖聽著,看了一眼周羨,又看了看池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阿爹,您在殿下面前說這個做什麼?”
他說著,又摸了摸錢穗的肚子,“等穗娘生了孩子,我再去您可沒得說了吧。”
趙丕瞧了錢穗的肚子一眼,嘿嘿的笑了起來,他臉上的肉,肚子上的肉,隨著笑,都在不停的抖動著,“有了孫子,我同你阿孃眼裡,哪裡還有你喲!”
趙霖也跟著笑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西門多餘,垂頭喪氣的走到了池時同周羨中間,“池仵作,現在你能夠理解,我面對趙霖時複雜的心情了吧!”
人家趙霖是家中唯一的珍寶,而他是一根沒有人要的枯草。
這也就罷了,枯草他娘瞧見了人家的珍寶,還得對著枯草薅上一把,“你這個沒用的娃兒,你咋是枯草,不是什麼什麼靈芝鹿茸之類的寶貝!”
周羨一瞧,身子像是一條泥鰍似的那麼一滑,在西門多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同他換了個位置,將他擠了出去,自己站在了池時身邊。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一家人很親近。”
親近到不論其中誰被換了個個兒,其他人都能夠輕易的發現。
池時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趙夫人,她臉色慘白,臉上的妝都有些花了。
趙丕拍了拍她的手,卻是說道,“霖兒你扶著穗娘下去歇著,阿爹同池仵作還有話要說。”
趙霖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扶著大肚子的錢穗,走了出去,待他們走遠了,那趙丕瞬間變了臉色。
他抿了抿嘴唇,又搓了搓自己的手,“殿下同池仵作威名在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今日登門,可是發現了屍體……”
池時同周羨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看來趙員外知曉,這世間有一個同趙霖生得一模一樣的人。”
趙夫人看到池時點頭,再也繃不住,她兩腿一軟,跌坐在地,捂著臉幽咽起來。
趙丕嘆了口氣,“我知曉你不願意回去歇息。但自從去歲他人不見了,我們心中,就應該有所準備了。”
趙丕說著,看向了池時同周羨,“說起來,這都是孽債。我們趙家,九代單傳,每一代不管納了多少妾室,都只有嫡妻能夠生一個兒子。”
“像我父親,他不信這個邪。娶了我母親生下我之後,便又休妻再娶,想要再得一子。可他娶了三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