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姜尚書是你最好的選擇,若是能夠再進一步,他日為輔為宰,那你們池家,便真正站起來了。”
周羨說著,收回了目光,又道,“不管周遭怎麼改變,我同哥哥一樣,只希望阿時這一輩子,能夠一直做她喜歡做的事。”
他說著,鼓起了腮幫子,想起了今夜輸給了死人,又酸澀地道,“除非這世間再也沒有冤屈,沒有屍體。”
池瑛看著周羨,瞠目結舌。
他阿妹不說拳打鎮關西,腳踢賽黃河,在祐海提起她的大名,誰不說上一句,這是我們這裡的第一兇漢!自打知曉池時是女郎之後,他是過得戰戰兢兢,生怕她的身份暴露了,叫人說嘴。
可哪曾想,池時就算下河撈屍,溼漉漉的上了岸,周遭的人也都這般誇:九爺鐵血真漢子,健若游龍!他們就算是懷疑花魁娘子是男扮女裝的,也從未有人懷疑過池時是個美嬌娥。
雖然姚氏讓池時嫁人的心不死。
可他一直覺得,池時十有八九是不會嫁人的,他實在是無法想象,有哪個男子站在他的身邊,還像個大丈夫!
誰還能理直氣壯的拍著胸脯自稱小爺!
楚王他到底是發現了池時的女兒身,還是……好龍陽?
池瑛晃了晃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周羨已經翻身了上了馬,朝著大雨中賓士而去。
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池時撐著傘,好奇地探過來小腦袋,“哥哥怎麼這麼久?那是周羨,又不是什麼好看的姑娘,哪裡用得著十八相送。”
“趕緊進來喝湯,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我今兒夜裡吃了好些魚,不怎麼吃得下了,阿孃卻是給我乘了一海碗,快些江湖救急。”
池瑛點了點頭,快速地關了角門,神色有些無奈。
“你雖不餓,阿孃覺得你餓,你還是得多吃些的。你在外頭吃的,阿孃瞧不見,這般倒也能理解,我在家中吃的,雖然沒有進去瞧,但可以想象,留給我的海碗,那定是比你的還大!”
“你曉得的,阿孃給我裝飯,那都是恨不得用腳踩實了!”
池時聽著池瑛的抱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那怎麼辦?”
池瑛眼珠子一轉,“孝敬阿爹!”
“孝敬阿爹!”池時眼睛瞬間亮了。
撐著傘走在她身邊的池瑛,看著池時的側臉,突然想起了適才周羨的說那一句話,他希望池時永遠都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池瑛想著,嘆了口氣,“楚王殿下做事,向來都快刀斬亂麻麼?”
池時搖了搖頭,回想起周羨,露出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哪裡快了?明明磨磨唧唧的!說他婦人之仁,那都是在羞辱婦人。”
“我瞧著,他遲早有一日,要吃大虧的,到時候指不定連小命都玩玩了。有的狼披著羊皮呢,他倒是抱著一頓親。”
“一頓……一頓親?”池瑛瞬間結巴了……
池時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就是隨口誇大一二,哥哥在想什麼?果然這世間最令人討厭的季節便是春日,花開得滿城都是,一浪一浪的。”
“連哥哥你自從見了姜家姐姐,都想七想八了。”
提到姜芸,池瑛腳步一停,耳根子微紅,“我想娶姜芸,今日見過,乃是心懷寬廣之人。我們家中與尋常人家不一樣,雖然很奇怪,但是我覺得甚好。”
“想法這種東西,乃是天生的。姜大人不古怪,姜芸行事不拘泥。”
池時也停住了,兄妹二人便站在院子裡的那棵李子樹下,說了起來。
可不是麼?池家的四個人,好似各有各的事情,誰也不干涉誰,甚至就連池祝的那兩房妾室,都好像是心灰意冷,知曉靠著主母養家,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