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都是後來姑姑們一道兒想到的。娘娘時隔好幾年,方才懷了殿下您。那會兒懷像不好,時常見紅,中宮日日夜夜燒艾草,娘娘躺在床榻上靜養。”
“娘娘心中愁苦,便讓艾姑姑……”魏語說著,看了一眼周羨,見他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方才繼續說了了起來。
那艾姑姑以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之一。
“便讓艾姑姑拿著那玉鐲子,去觀音廟拜了觀音。她自己個不能去,便只能拿最貴重的貼身之物去。艾姑姑找觀音廟的妙空女尼,給玉鐲子開了光,送還給了娘娘。”
“娘娘不日便好了,還在宮中辦了觀音會還願。可沒過多久,娘娘便病了……一開始的時候,不像是病了,就是脾氣不好,莫名其妙的便哭了,還時常發狠打大皇子……”
池時聽著,若有所思起來。
當初周羨問過她,說是不是有什麼毒,會讓人迷失心智,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顯然,以前婉柔賢淑的皇后娘娘,在人生最後的時光裡,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娘娘同陛下在中宮大吵了一架,當時屏退了左右,是以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吵了什麼。但是打那日之後,陛下再也沒有去過中宮。”
“宮中太醫都沒有瞧出什麼所以然來,娘娘還是時好時壞的。再後來,殿下出身後不久,娘娘便過世了,艾姑姑當場殉了主子。”
“娘娘走得蹊蹺,母親她們幾人心中直打鼓,明明小皇子年紀尚小,可她們幾個在娘娘面前有頭臉的姑姑,卻全都放了出宮,不讓他們留下來照顧小殿下。”
“她們思來想去,平日裡中宮不說滴水不漏,那也並非那麼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娘娘釋出前後,唯一有變的事情,便是她平日裡從來不離身的那隻玉鐲子。”
“艾姑姑已經殉葬,當年發生了何事,根本說不清楚。其他姑姑們匆匆逃離京城,也無人能夠去城中的觀音廟查探。我進京之後,託人打聽過了。”
“說是主持妙空女尼圓寂之後,廟中香火一落千丈,很快便門庭冷落……後來又來了個千慧女尼,方才重振香火,只不過廟中的老人全都不在,已經換了一茬子人了……”
魏語一口氣說完,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的笑了笑,“這些話母親怕我忘記,不知道同我說過多少回了。如今能夠一一說與殿下聽,也算是完成了母親的遺願。”
“魏語時運不濟,被惡人欺壓,唯一的親人舅父還為了救我而落獄。”
她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池時,“我知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魏語不敢奢求免罪,只有殿下不讓蔣家來施壓便可。”
“蔣昌雖然不是獨子,但是家中嫡長,這麼一死,蔣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殿下宛若參天大樹,自是不在乎這種蛇蟲鼠蟻,可於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而言,那便是天大的災禍!”
魏語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但求殿下庇護。他日殿下若是要查明娘娘死因,魏語便是您的人證。”
周羨抬手,將她扶了起來,他轉頭看向了池時,“你的這個請求,池時早就說過了,如若不然,怎麼會讓京兆府的人,將你一併帶來呢?”
魏語眼眶一紅,重重的點了點頭,乖巧的站在一旁,“殿下,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您同池仵作,還是早些上去罷,以免待得久了,令人生疑。”
周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君子一諾千金,你的請求我應了。”周羨說著,一把拽起了池時的手腕,牽著她朝著地牢外頭走去。
池時走著,眼睛卻是盯著周羨的手,看了又看,像是要將那手燒出一個洞來一般。
周羨卻像是渾然未覺,他拍了拍胸前放著玉石的地方,“我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