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真的很有趣,難怪我小弟喜歡你。”
池時抬起了下巴,“那可不?我在祐海有一整條街,上到八十,下到八個月,祐海哪個人不喜歡我?”
陸錦卻是一張臉紅成了豬肝色,他跳了跳腳,指了指池時,“哪個……哪個喜歡你!快別說了,再說天都黑了。池時八成連池瑛買的宅院在哪裡都不知道!咱們還是快走……”
“哎呀,我確實不知道,家中產業太多,誰有功夫一一記著!”池時說著,翻了個白眼兒,率先上了馬車。
這天寒地凍的,誰耐煩站在門口吃雪粒子。萬一把手給凍傷了,誰給虛目擦灰?
待她一上車,陸錦卻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看著雪地上,池時踩出的腳印,低下了頭。
陶燻看在眼中,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輕地說了一句,“來日方長。你我二人今日出了這個門,便要切記,他日不要再成為第二個阿爹了。”
他說著,回過頭去,看了看陶將軍府的門匾,這裡到底是他生活過許多年的地方。
在很小的時候,他也是人人羨慕的物件。高門大戶的親事,多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聯姻,他的父親母親,卻是有著真感情,方才成親的。
父親時常將他架在脖子上出去遊玩,他很會說好聽的話,經常逗得母親咯咯的笑。母親很會踢毽子,踢得很高很高,有一回踢到了屋頂上。
父親一手抱著他,一手抱著母親,飛了上去。屋頂上很久都沒有清理,在夾縫裡生出了一朵小野花,那是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驚喜。
有很多事情,他都記不得了,可是在陶家被人忽視欺辱的日子裡,他還時常能夠想起,那朵在春風中搖曳的小野花來,它一扭一扭的,好似在跳舞。
陸錦同母親相處少,不知曉。可他知曉。
祖母也好,陶家也罷,再傷人,也比不過父親的不信,來得傷人。
陸錦一愣,剛要說話,就瞧見池時不耐煩的從馬車裡伸出了腦袋來,“怎麼還不走,莫不是還要留下來吃晚食不成?人家可是說了,你吃的每一粒米,都是要還的。”
“來了來了,阿時你不要急”,陸錦說著,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
陶燻收回了視線,朝著馬車行去,再也沒有回頭。
……